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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之敬連忙上前詢問神婆:“怎么樣了,可發揮出了最大功力?” “侯爺,老身已經盡力了,主要還是得看府中眾人,只要你們心誠就定然不會有問題的?!?/br> 羅之敬有些皺眉,也不知道這心誠的標準是什么,他雖然能讓府中人一起來觀看法事,但也管不了他們心里怎么想的呀。 可如今也只能這樣了,神婆走后,他就又開始等待了,等了好些日子,一切如故。這回他沒砸東西了,一個人在書房里坐了一整天。 馮六本來還以為按照之前的頻率,羅之敬又該讓他去打聽哪里有擅長驅邪做法事之人了。沒想到一連幾天,羅之敬都很是安靜,也沒再讓他去找人。 這天晚上馮六正在書房門口當值,快要迷糊著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馮六瞬間恢復了精神,上前問道:“侯爺,可是有什么吩咐?” “沒有,我出去走走,你不用跟著了?!?/br> 馮六一臉迷茫地看著羅之敬提著個燈籠往后院里去了,心想侯爺不是不行嗎,他也不可能去后院找女人呀,那這么三更半夜的,他自己一個人往后院去做什么? 羅之敬獨自一人來到了當初羅江用牌位砸他的那個假山下面,往四處看了看,冬日的夜里寂靜無聲,空無一人。 他從袖子里掏出了羅之南的牌位,往假山的石頭上一放,隨即“撲通”一聲跪在了雪地里,開始一邊磕頭一邊痛哭。 “大哥我錯了,我不該對大嫂起了非分之想??丛谠蹅冃值芤粓龅姆萆?,你就饒了我這回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羅之敬剛被牌位砸到的時候,他堅信是有人故意為止,可卻查不出來人,而他病得也十分蹊蹺。他這才想到是他大哥的陰魂作祟,便想找和尚做法超度了。超度不了后,他又想找道士收了他,還是沒用,他才死馬當活馬醫地找了個神婆來試試。 可他如今已經知道了,他大哥無論生前死后,都不是他能對付得了的,他也就歇了想要收了他的心思了。 無奈之下,他就想到了哭泣求饒這一招??捎植幌胱寗e人看見,這才一個人,在三更半夜的時候跑到當初牌位從天而降的地方,求他大哥放他一馬。 他就這么一個人哭了好一陣子,這才收了眼淚,帶著牌位回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第二天侯府的下人們,就傳出了一個流言,說是侯爺這么又是和尚,又是道士,又是神婆的鬧了一通,非但沒除掉邪祟,可能還招來邪祟了。因為有婆子半夜聽到后花園隱隱傳來了哭聲,很是瘆人。 不過不管怎樣,侯府眾人看羅之敬消停了,都很是高興。 沒幾日的功夫,三月之期便到了。 羅之敬這天早上醒來時,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有了些感覺。他大喜,心想他大哥果然還是心軟呀,找什么和尚道士神婆都是沒用的,他誠心向他大哥哭訴認錯,才是最正確的方法。 早知道他就不用費那么番功夫了,還耽誤了這么長時間,他早些去對著他大哥的牌位磕頭求饒不就好了。 羅之敬很是高興,他讓馮六去把柳太醫叫來。 等柳太醫來了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對他道:“柳太醫,我現在不再像之前一樣毫無反應了,我有了一絲感覺了,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快要好了?” 柳太醫也有些詫異,這個羅侯爺病的奇怪,好的也奇怪,難不成就這么莫名其妙的又好了。他便上前給羅之敬把了把脈,這一把脈就皺起了眉頭,欲言又止。 羅之敬原本一臉期待,見柳太醫這副樣子,心里咯噔一下,難不成他還沒好? “怎么樣了?” “這個……這個……您最近是不是吃過什么壯陽的藥材?” “這還用說嗎,我這三個月來可是吃了好些補腎益氣的藥材?!?/br> “下官指的不是那些補藥,而是指藥性強烈的虎狼之藥?!?/br> “虎狼之藥?” “正是,下官不敢欺瞞侯爺,您的腎虛之癥跟之前并無差別,按說您既然是有些感覺了,應該是能跟從前一樣的??赡八坪跏浅粤怂幮詮娏业幕⒗侵?,這種藥的藥性就是能讓人固一時之氣,可之后就……精氣潰敗,再也不行了?!?/br> 這就跟人臨死前的回光返照一般,而羅之敬因為清心散的強大作用,他連回光返照這個步驟都省了。 羅之敬聽到這里,雙眼發直,簡直就像是從天堂跌進了地獄。他做夢也沒想到,他大哥都放了他一馬,他卻敗在了這個虎狼之藥上,想到這里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暈了過去。 “侯爺!侯爺!” “柳太醫,侯爺怎么樣了?”馮六著急地問道。 柳太醫嘆了口氣,說道:“侯爺這是火氣太重,郁結于心,這才會嘔了血?!?/br> 馮六想想也是,這么糟心的事兒,擱誰身上誰不得郁結于心呀。 柳太醫給羅之敬開了些清火養生的藥材,馮六不放心羅之敬的身體,便讓柳太醫先不要離開,在偏廳等侯爺清醒過來后,再給他把把脈。 羅之敬再醒來時,床前已經圍了一群人了,羅老夫人也在他床邊坐著。雖然他之前辦的那些糟心事,讓羅老夫人恨得不行,可自己就剩這么一個兒子了,也不想看到他出事。 而柳太醫又來府里給羅之敬看病的事兒,自然還是羅江通風報信的。本來馮六想著羅之敬既然不嚴重,是不打算告訴后院的人的,不然沒法解釋他為什么嘔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