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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教堂的哥特式尖拱正門,葉炯榆才發現,自己錯了,今天的教堂無比熱鬧,因為有對新人正在這里舉行婚禮。 教堂內部裝點了許許多多的馬蹄蓮,配上白色的絲綢、亞麻布的交相呼應,將純潔與浪漫烘托得淋漓盡致。教堂四周的彩色玻璃窗在陽光的照耀下,燦爛輝煌的光打在中間的那條紅地毯上,它們將引導新人一步步地走向圣壇。 葉炯榆不是這場婚禮的賓客,當她進入教堂的時候,婚禮尚未開始,卻也是預備的階段,新郎官站在圣壇前,殷殷期盼著自己美麗新娘子的到來。 她在角落找了個位置坐下,沒多久婚禮進行曲的音樂響起,眾人皆轉頭看向教堂的大門,只見新娘子穿著潔白的婚紗,幸福嬌羞地挽著父親的手臂踏上紅毯一路走來,走向神圣的圣壇,走向她的新郎。 好長一段路,新娘的父親終于將新娘的手交到新郎的手里,站在神父面前,這對新人笑得更甜蜜、幸福了。新人在場的眾親友給他們投以羨慕、祝福的目光,仿佛從這一刻起,他們就已經篤定了白頭到老。 而教堂里唯一的一個外人,葉炯榆實在看不下去,今天,對她來說,所有的幸福都是刺眼的,如一把鹽巴,準確地灑在她的傷口上,痛徹心扉。 神父還未曾將婚禮誓言念完,葉炯榆悄悄地沖出了教堂,離開那個洋溢甜蜜、幸福的空間,繼續她漫無目的的步行,似乎只有獨自步行的安靜才屬于她。 又走了很久,走到了華燈初上的時候,她遠離了喧囂的商業區,遠離了幸福的教堂,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她環顧了下四周,她發現了隱在一座院子里的小店,名曰:往事的結。 往事的結?與她此時此刻的心境不謀而合,她被名字吸引著,推開半掩的籬笆門,走進了院子,走進了那件小店。 店里的光線不算明亮,卻足以讓你看清里面的一切。老紅色的墻,雅致隨性的裝飾,不拘小節得很有小資的范兒。進來前,葉炯榆以為這也許就是家小咖啡館,又或者藝術工作室,又或者……反正她的好幾個猜測都沒準確。藝術工作室是最接近的答案。 “小姐,有什么需要幫忙嗎?” “你們這里……” “我們這里負責幫人告別過去的自己,告別往事的結?!?/br> 改了皮囊就能告別往事的結?心不是還在嗎?記憶不是還在嗎?痛,不是還在嗎? 知道沒用,可葉炯榆鬼迷心竅的想試試,哪怕就只有今天晚上。 “那好吧,正是我需要的?!?/br> 其實,她現在最需要的是洗腦,洗去那段糾結了十年的記憶。 兩個小時后,葉炯榆從《往事的結》走出來的時候,真的換了一副皮囊。 平日里整齊盤在腦后的秀發,放了下來,如海藻般的長卷發柔順地披在雙肩,凌亂不羈地露出她那張巴掌大的鵝蛋臉,搭配面部濃艷妝容,最吐出的是她的烈焰紅唇,性感冶艷十足。 身上的職業套裝,換成了一襲深玫紅色全蕾絲露肩性感連身裙,腰間有朵同色的緞帶上點綴著花型裝飾。連衣裙蕾絲和薄紗混合的質地,讓她平日里的干練和知性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浪漫,和引人若隱若現的遐想。 葉炯榆的這一身打扮,無疑會引來高密度的回頭率,秒殺了從她身邊走過的所有異性。 如你所愿 夜色漸濃,這座城市退卻了華燈初上的溫馨,走入霓虹繁華的曖昧。城市五光十色的各種光線掩蓋了星月的清輝,它們不停閃爍著,迷了人眼,亂了人心,多少寂寞的人在這里走丟,忘了回家的路。 推開一間名叫“魅惑”的酒吧大門。魅惑是間酒吧,卻又不同于一般的酒吧。這里的水晶燈的誘惑,天鵝絨幔帳的優雅,老舊相片的復古,交錯演繹著低調奢華的唯美之風,進來這的人無不為受其迷惑,沉浸在這典型的燈紅酒綠中,尋求他們想要的解脫和快樂,盡管那都是一是貪歡的海市蜃樓。 和所有的高級酒吧一樣,魅惑這里的包間,大廳圍桌都是高朋滿座,只有吧臺鮮少人問津,個中原因混酒吧的人都知道,吧臺屬于醉心尋找獵物的人,它像是個寂寞男女的接頭平臺,每晚從這成雙結對親密相纏走出這里的陌生男女數不勝數,他們都淹沒在霓虹燈的流光溢彩中,大都再沒了以后的故事。 是道德淪陷?還是鬼迷了心竅?或者都是,怪只怪這座繁花似錦的都市里,太多寂寞的人。 吧臺前并不算難得的坐著一位身穿深玫紅色連衣裙的女人,她是此時此刻吧臺前唯一坐著的一位客人。她深玫紅色的連衣裙領口是設計讓她的香肩一覽無遺,柔軟的高檔面料包裹著她姣好的腰身,裙邊似旗袍設計那樣叉開得老高,坐在吧椅上的時候,側面露出吊帶絲襪的蕾絲邊,足以讓男人浮想聯翩。 酒保在昏暗閃爍的燈光里依稀可以看清她的臉,濃艷的妝下她是絕美的,吧臺前每回坐著的女人都美,可她的美不一樣,因為那是種濃妝修飾不出的美。酒保不明白,這樣美麗的女人會為什么事兒如此煩心,讓他看著有點揪心。 這就是真正的美女,真正的美女是所有男人都不愿看見她傷心的那種女人。 她的面前擺了一排小酒杯,只喝剩了最后一杯,她拿在手里把玩了一會兒,涂有紅唇膏的豐唇貼上玻璃杯口,琥珀色的液體粘濕了豐唇,晶瑩透亮,美麗動人,一股妖嬈的氣息纏繞四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