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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沈京顏放在盤子里的紅包,問:“隨了多少?” 他們倆各隨各的,之前還真忘記問這個事兒了。 沈京顏:“一千八?!?/br> 江白程以為自己聽錯了,遲疑的又問了一遍:“多少?” “一千八?!鄙蚓╊伳涿畹目戳怂谎郏骸霸趺戳??” 怎么了?江白程怔了一下,忍不住被逗笑了:“一千八?你這也隨的太少了,估計是全場最少?!?/br> 顧柳兩家可不是那種普通人的婚禮,而是商圈里的權貴聯姻,來的賓客基本都是非富即貴。 一千八,這簡直像是給服務人員的小費。 可沈京顏卻不以為然,用自己的邏輯回答了這個問題:“第一,這是婚禮隨份子的市場價,我和新郎新娘又不是關系多好,隨的已經不少了,第二,不是我死乞白賴的要來這場合攀關系,是他們請我來的,我又不用在乎隨多少錢給自己帶來的形象影響,懂了么?” 在她眼里,這場婚禮就值這個價。 江白程聽君一席話,大有醍醐灌頂之感。 他看著沈京顏,笑個不停:“嗯,你說得對,隨的已經不少了,我也隨這些好了?!?/br> 沈京顏:“……” 江白程也不在乎自己身價,當場打電話讓莫雋把自己準備的紅包換成一千八,美名其曰‘婦唱夫隨’,一本正經道:“我和他們關系也沒多好,隨的夠多了?!?/br> 干壞事這種事情,是會被影響的。 雖然沈京顏覺得自己這做的也不是壞事,她隨份子的錢是符合她的工資定位的,可換在江白程身上就……不過她也總不能勸人家多隨點不是?隨便吧。 就是這貨那喜氣洋洋的模樣讓人搞不懂。 沈京顏忍無可忍的問他:“你在開心些什么???” 江白程當然不會直接承認他開心是因為沈京顏隨份子隨的少這件事,但他的神色已經暴露了一切了。 說話間不少人過來攀談——他作為星程現在的管事人,實際上出席的公開場合并不算多,顧秋這個婚禮也算是一個小型商業會了,人來人往的不少人都認識江白程。 有認識的,自然就有忍不住過來攀談的。 江白程跟前聚的人堪稱門庭若市,就連江文斌那邊跟他比起來都算冷清了。 他煩的不行,趁著一個斷了流的小空檔,就拉著沈京顏找了個最偏僻的桌子坐了下來,并且明確表現出來不想和別人交談的態度,隨著婚禮儀式舉辦的時間越來越近,人也就少了。 不過偏偏就有那不長眼的,別人冷著臉也要湊過來。 因為江白程這桌子找的偏僻的緣故,周圍人并不算多,沈京顏不想理他,正低頭玩手機里水果消消樂這個弱智小游戲時,頭頂投下一道陰影下來。 她抬眸,就看到了瘦的和鬼一樣的卓怡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 沈京顏沒想到會在這里突兀的見到許久未見的‘故人’,拿著手機的手一抖,下意識的回頭看向江白程。 后者倒是早知道了一樣,沒什么意外的輕挑了下眉,玩弄著她的發梢:“怎么不繼續玩了,一會兒水果都堆滿了?!?/br> …… 他就當沒看見桌前突然站了個人似的。 沈京顏卻不能當做沒看見,仔細想想卓怡家里現在也是在林瀾經商,出現在商人的婚禮上也不算意外。 她把手機放下,看著對方直接的問:“你有事么?” “沈、沈京顏……京顏?!弊库仁强戳艘谎劢壮?,然后十分驚恐樣子,上來就鞠了一個九十度的大躬,行大禮似的三鞠躬,點頭哈腰個不停:“對不起,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陳喬的事情也不怪你,都是我的錯,是我教唆她去樓梯那里推你,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br> 時隔多年,在她面前一直張揚跋扈耀武揚威的女人忽然特別突然的給她賠禮道歉,在時間地點都完全不對的場合里,看著就像被人脅迫了一樣失魂落魄的道歉。 沈京顏只覺得莫名其妙,并且,不打算回應卓怡。 這世界上有的惡意和嫉妒是無來由的,她不會圣母到被百般欺凌甚至留下陰影后,始作俑者說幾句軟化就要感動的原諒了,她沒那么犯賤。 但沈京顏的冷漠卻讓卓怡很不安。 她看著沈京顏,一副急的馬上就要跪下的樣子,腿抖個不停:“沈京顏,沈京顏,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只要原諒我……不是,說一句原諒我,我保證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我會搬離林瀾,我們家都會搬走……” “跟我有什么關系?!鄙蚓╊伌驍嗨?,垂眸看了眼手表,客客氣氣的下逐客令:“卓怡,快到新郎新娘出場的時間了,你別在別人家場子里找難堪,到時候兩頭得罪?!?/br> 她這話說的意味深長,兩頭,一頭是顧秋和柳茵茵這對舉辦婚禮的新人,而另一頭呢? 沈京顏自然指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 等目送卓怡一步三回頭,不情不愿的離開后,沈京顏才轉頭看向江白程,她直接了當的問:“你找來的?” “也不是,她求我的?!苯壮桃矝]否認,大概是知道否認也沒用,干脆微笑道:“使了點手段而已?!?/br> 沈京顏歪頭,很好奇的樣子:“什么手段?” “都是生意人,能有什么手段?無非是我破點財,然后讓她家里破點財唄?!苯壮探z毫不掩飾自己的流氓手段,承認的很痛快,目的也很明確:讓他煩的,都得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