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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溫書應下一聲,思索片刻后才開始彈奏。 他選擇的曲子是個比較輕快的調子,如清澈泉水般歡快流淌,叮叮咚咚流向更寬廣的溪流、河海。 是一首和他本人很符合的曲子。 在順境中自如長大,卻沒有因為成長道路的平坦而驕縱散漫,始終以堅定的步伐往更高更遠的方向前進。 謝安雙仍然托著腮,看向旁側一襲勝雪白衣坐得筆直的邢溫書,短暫地拋卻繁雜思緒,用自己的視線靜靜描摹他專注認真的面容。 不得不說,邢溫書長得是真的好看,而且氣質溫潤干凈,是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類型。 日后他肯定也會有愿意同他并肩而行的女子吧。 謝安雙心底涌上些酸澀。 說到底,就算沒有未來的那項計劃,他與邢溫書之間也是不可能的。這樣優秀的人,怎么可能會喜歡他這樣的男子呢。 他微微垂眸收起心思,半晌后突然開口打斷:“行了,別彈了?!?/br> 流淌的樂聲戛然而止,邢溫書抬眸看向他:“陛下可是不喜歡這首曲子?” 謝安雙沒回答,只是說:“孤乏了,不想聽了?!?/br> 聞言,邢溫書沒因為他的突發奇想有所不滿,說:“時辰也不早了,那陛下先歇息吧?!?/br> 說完他站起身,走到平日謝安雙放置安神香的地方取出小部分,幫他點燃。 謝安雙已經習慣了這幾日他的照顧,坐在原地等著邢溫書點完安神香后過來替他拆下發冠,輕柔地梳順頭發。 “好了,陛下去休息吧?!毙蠝貢鴮⒔庀碌陌l冠放在一旁,整齊擺放好。 謝安雙依言起身,到床榻前褪下外衣,鉆進被窩里舒舒服服地躺下。 果然不管什么時候,都是被窩里最舒坦。 許是看出他神情終于放松下來,邢溫書眼底笑意更深,說:“陛下好好休息,若是無事的話臣就先行告退了?!?/br> 心情舒暢的謝安雙也比方才坦率些,狀似無意地開口感慨:“邢愛卿照顧人可真是愈發熟練了,不知日后哪家姑娘能這么有福氣?!?/br> 聽到他的話,邢溫書只是輕笑著說:“陛下說笑了。臣對情愛之事并無興趣,臣唯一想的,不過是能繼續陪在陛下身邊。臣也只樂意照顧陛下?!?/br> 謝安雙似是不信他的說辭,繼續說:“日后邢愛卿若是有心許之人,看在邢愛卿這般殷勤的份上,孤倒是不介意替你賜個婚?!?/br> 邢溫書笑意不變,還是那套說辭:“陛下說笑了。臣尚且年輕,不急著談婚論嫁。若真到了那一日,恐怕陛下還要說臣大逆不道?!?/br> 謝安雙沒轉過彎來:“娶個親罷了,有什么大逆不道的?孤是那般小氣的人么?” 邢溫書但笑不語,轉移話題:“時候不早,臣便先告退了。陛下夜安?!?/br> 聞言謝安雙也不再多糾結,擺擺手讓他下去。 邢溫書頷首致意,抬眸又看了眼已經背過身去就要睡覺的謝安雙,原本浸著笑意的眸底變得深邃。 他想要的人,早就近在眼前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芊梓安櫻】的地雷mua! 第42章 次日早晨, 謝安雙起身后又無所事事地在長安殿里待了小半個早上。 蒙面人的事情被他故意交給大理寺那邊,由秦禮達主管,暫時不需要他來cao心。最近邢溫書又沒有別的事務, 不用擔心他和太后黨過早對上。 謝安雙總覺得他不能過于頹廢, 還要好好維護他昏君的形象, 想了想干脆大手一揮,宣布要進行一次春獵。 之前登基的兩年時間里,他基本也是有事沒事搞一次狩獵,而且時間不固定,往往都是當日想到當日出發。 所幸在京郊就有一個專門建設的大型圍獵場和可供居住的行宮,就算是突發奇想要圍獵也不至于天哪實施。 管理圍獵事宜的官員更是適應了他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 在他旨意下達后沒多久,便將相關事宜安排妥當。 為了彰顯春獵活動的熱鬧, 謝安雙還隨機拎了幾個會騎射的幸運兒, 隨同他一起到圍獵場中,來一次圍獵比賽。 除了那幾個不情不愿的幸運兒之外, 龔世郎和另外一些各懷心思的官員在聽到這個消息還主動表示要參加。 待到午間正式出發時, 參加的官員已經有了不少。 既是外出春獵, 該有的帝王儀仗也不會因時間短促而縮減, 一群人的出行完全稱得上是浩浩蕩蕩。 為此謝安雙還特地在揪幸運兒的時候把大將軍邢旭易一塊揪了過來, 在隊伍的前邊領路護航,還能加點大將軍的威嚴架勢。 順便也給了邢溫書和邢旭易短暫的相處時間。 謝安雙將頭磕在轎壁上, 順著窗往外看, 正好能夠看見邢溫書騎著馬時的些許背影。 這時候邢溫書似乎正側頭同他兄長說些什么,面上的笑意明顯與平日面對他時的不同, 要顯得更為自在些。 畢竟對面的人是寵愛他的兄長, 而不是總為難他的昏君。 謝安雙沒看太久便收回視線, 待在轎子中閉目養神。 然后沒養多久,他就感覺轎子旁邊似乎多了個人,睜眼往外看去,便見是邢溫書不知何時回到了他轎子旁。 邢溫書留意到他的視線,扭頭也看向他,開口道:“可是臣吵到陛下休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