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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溫書溫和地回應:“陛下說笑了,既是陛下需要臣,臣隨時愿意赴命。再者今日遣人前來時,臣與秦大人的棋局正巧下完了,自然算不得攪局?!?/br> “是么?!敝x安雙抿了口酒,又看向秦禮達,“說起來孤都未曾來得及與邢愛卿手談一局,不知秦大人覺得邢愛卿棋藝如何?!?/br> 被點到的秦禮達似是下意識往邢溫書方向看了眼,旋即才回答:“啟稟陛下,邢大人棋藝高超,臣甘拜下風?!?/br> 謝安雙留意到他視線的變化,并沒有再說什么,很快又將話題扯向一些吃喝玩樂的方面。 小型宴席持續時間不長,一頓晚膳的時間結束后,謝安雙就命人將那些個官員都送了回去,留下葉子和單獨商討。 商討前謝安雙特地屏退了所有人,確認周圍無人后開門見山地問:“子和哥,關于千笑毒的事情你打探到了什么嗎?” 葉子和回答道:“我這幾日留意了一下那名管理千笑毒的專人,似乎已經被換成了元貴太后的親信。我有意試著與他套近乎,但他警惕性很高,我暫時沒能套出太多有用的消息?!?/br> 聽到這里,謝安雙眸間多出些思緒。 千笑毒管理專人被換成元貴太后親信,那么蒙面賊人手中會有如此多千笑毒就可以得到解釋??墒窃F太后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近兩年為了避免元貴太后在早朝時垂簾聽政來積累朝堂威望,謝安雙直接將早朝給取消了。 以元貴太后此時的身份地位,貿然殺他只會導致局勢動亂,并不能讓她達成掌握皇權的野心。而元貴太后也不是這么愚蠢的人。 謝安雙想不通,葉子和也不理解。 須臾后還是葉子和先輕嘆口氣,開口道:“總之這段時間你切記注意安全,余下的我會盡可能再去打探?!?/br> 謝安雙點點頭,也叮囑一句:“子和哥也要小心,別被元貴察覺到了?!?/br> 相互提醒過后,差不多又到葉子和該離開的時候。 他簡單致意告退,謝安雙目送著他走出房門,隨后自己也回到內室中去小憩片刻。 直到戌初時分,謝安雙從淺眠中悠悠轉醒,打著哈欠換了身衣裳,拿起之前準備好的酒壇與酒杯準備出門。 結果他剛踏出房門,就看見邢溫書站在門口,似乎是盡職盡責在當侍衛。 “臣見過陛下?!?/br> 邢溫書留心到走出來的謝安雙,側身簡單致意,又問:“陛下可是要去何處?” 謝安雙似乎心情正好,慢悠悠地說:“良辰美景,自然是要去賞月對酌。不過孤倒是沒想到,邢愛卿這般盡職盡責?!?/br> 邢溫書莞爾道:“近日賊人猖狂,京郊防守薄弱,臣既兼任陛下侍衛一職,自然不能放任陛下身側無人看候?!?/br> “行了,這些恭維的話孤早就聽倦了?!敝x安雙擺擺手,又繼續道,“正好,今夜月色不錯,邢愛卿便來陪孤賞月吧?!?/br> 邢溫書拱手應答:“是?!?/br> 得到他的回應,謝安雙不再說話,徑直往他早就找準的小閣樓去。 小閣樓只有三層,但已經是浮生園中最高的建筑,周圍還有小片竹林,景致很不錯。 閣樓的三層有專門通向閣樓頂的通道,謝安雙就直接走通道去樓頂,順便在閣樓三層的桌子上多順一個酒杯。 正月二十二夜晚的風依舊冷得刺骨,只著一襲灰藍薄絨衣裳的謝安雙卻毫無所覺,悠然自得地挑了個位置坐下,將方才順來的酒杯拋給邢溫書。 邢溫書下意識接住,忍不住開口問:“陛下總是穿得這般單薄,不會覺得冷么?” “孤可不似邢二公子那般嬌貴?!?/br> 謝安雙揭開酒壇給自己滿上一杯,語氣里盡是漫不經心,“行了,難得今夜孤心情好,邢愛卿可莫要這般掃興。過來坐著罷?!?/br> 邢溫書聞言只好不再停留于這個話題,安安靜靜坐到謝安雙身邊,又將他自然地伸手將酒壇遞過來。 今夜謝安雙難得換了身灰藍色的衣裳,一反往日張揚的艷紅,在月色下顯得有些冷清低調。 邢溫書接過酒壇,又問:“臣似乎很少見到陛下穿得這般素雅?” 謝安雙斜睨他一眼:“怎么,邢愛卿又開始管起孤要穿什么顏色的衣裳了么?” 不過他嘴上這么說,倒也沒有真的介意,又道:“邢愛卿可知道今夜是什么日子?” 邢溫書誠實道:“不知?!?/br> 謝安雙輕笑一下,細微的情緒掩藏在夜色中,叫人看不真切。 他淡淡地說:“今夜是孤的六皇弟的生辰?!?/br> 邢溫書微微怔住。 先帝在位時一共只有六名兒子,相近兩名皇子之間年齡相差不是很大。 謝安雙是五皇子,底下只有六皇子這一位弟弟,就比他小半個月,但待遇與他截然相反。 六皇子出生時,他的母妃是最受寵的貴妃,在六皇子之后先帝仁初帝就專注政事,很少流連后宮。 因而六皇子的母妃也一直延續著“最受寵”的名號,連帶著六皇子也成為了大皇子即太子之外,最得仁初帝喜愛的皇子。 六皇子自出生起就備受寵愛,吃穿用度全都是除太子之外最好的,他長相與性子也十分可愛,與其他的皇兄們關系非常融洽。 他也是唯一會在各種宴席上,和默默無聞的謝安雙打招呼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