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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 他低斥一聲,下意識摸向藏在腰間的暗器,卻見從側室里走出來的是端著茶壺與茶杯的邢溫書。 “見過陛下?!毙蠝貢唵沃乱?,將手中的東西端到謝安雙面前的桌子放下。 謝安雙單手撐在軟塌邊緣,掩蓋住方才摸暗器的舉動,似笑非笑地看著邢溫書:“邢愛卿不覺得應該解釋些什么嗎?” 邢溫書不緊不慢地開口:“臣未曾做過貼身侍衛,平日也不需要侍衛,不太知曉應當做些什么。臣聽福公公說陛下有這個時間段飲茶的習慣,便試著替陛下泡了杯茶,未免驚擾陛下休息,臣便去了側室?!?/br> “不知這個解釋陛下可還滿意?” 謝安雙輕哼一聲,勉強算作滿意。他端起面前的茶杯,杯壁不會過燙,想來是專門晾置到合適的溫度。 他輕揚眉梢:“想不到邢愛卿還挺賢惠?!?/br> 說完,他將茶杯端到面前輕抿一口,然后不真不假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溫熱的茶水入口除了澀味就是澀感。 謝安雙:“……” 他默默將茶杯放回桌上,收回剛剛說邢溫書賢惠的話,想了想又委婉地評價:“泡得很好,下次不要再泡了?!?/br> 第04章 邢溫書自然聽得出謝安雙的嫌棄,遺憾嘆氣道:“臣下次再努力?!?/br> 謝安雙:“……孤希望這個還是不要有下次為好?!?/br> 邢溫書這次應得飛快:“臣遵旨?!?/br> 謝安雙:“……” 他忽然有億點懷疑邢溫書是不是故意的。 不過未等他深想,邢溫書已經轉移了話題。 “臣聽福公公說,陛下于御書房帶過一段時間后會再到后宮去。陛下現下可是要再去哪里?” 謝安雙輕哼一聲,單手支起下巴,恢復些往日的慵懶姿態:“福源同邢愛卿交代得倒是仔細?!?/br> 邢溫書恭順回應:“福公公也只是希望臣不會慢待陛下行程罷?!?/br> 謝安雙不置可否,起身套上一對木屐,慢悠悠往側室的方向去,邢溫書自覺跟在他身后。 御書房的側室是謝安雙去年特意開辟出來的一個小房間,不過里面沒有床榻,只擺放著一套桌椅和梳妝臺。 他到梳妝臺前坐好,看著銅鏡中自己的模樣,隨口把邢溫書喊過來:“邢愛卿,過來替孤梳頭?!?/br> 始終聽話的邢溫書難得露出了些為難的神情。 見狀,謝安雙眉梢一揚:“邢愛卿莫不是連這都不會?” 邢溫書思量片刻,還是往他的方向走去,斟酌道:“臣……試試吧?!?/br> 然后邢溫書就在嘗試替謝安雙戴發冠的時候,把謝安雙原本還算齊整的頭發弄得跟個雞窩頭似的。 謝安雙:“……” 他看著鏡子里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和根本沒戴穩的發冠,第一次對邢溫書的白月光印象有那么一點點破裂。 他似是被氣笑一般開口:“邢愛卿的手可真巧啊?!?/br> 邢溫書面帶歉意地回答:“請陛下恕罪。臣平日沒有戴冠的習慣,平日到重要場合需要戴冠都是由侍女代勞?!?/br> “……” 謝安雙一時無言,在銅鏡中看著邢溫書真心實意想道歉的神情,半晌后嗤笑一聲:“果然是養尊處優的二公子?!?/br> 說完他不再看邢溫書的神情,抬手準備自己將發冠摘下來。 恰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道女子的輕笑聲。 “是何人這般大膽,將陛下的頭發弄得如此狼狽?!?/br> 謝安雙扭頭看去,就見一名粉衣羅裙的女子站在門口掩唇而笑。 他輕哼一聲放下了自己的手,轉而把那名女子喊過來:“既然賢愛妃來了,還不快過來替孤梳頭。孤可不想頂著某位貴公子弄的雞窩頭出門?!?/br> 他語氣中滿是嘲弄,絲毫不給邢溫書留情面,揮揮手讓邢溫書到一旁坐著不要礙事。 旁側的邢溫書神情卻并無太大變化,頷首向賢妃致意,遵從謝安雙的話到一邊的桌子旁端正坐下。 賢妃似乎對他致意的行為稍感詫異,片刻后才施施然回以一禮,走到謝安雙身后,靈巧而熟練地替謝安雙把發冠重新戴好。 謝安雙尚未至及冠之齡,但作為北朝皇帝,繁復的裝飾也是他日常的一部分。 雖說這個一部分在他身上待不了多久就會被弄亂弄掉就是了。 他看著銅鏡中自己亂糟糟的頭發被重新打理好,總算滿意地輕點頭,在準備起身時不經意看到了銅鏡中倒映出來的邢溫書的模樣。 ——十分專注且認真的模樣。 謝安雙指尖微蜷,小會兒單手支起下巴,在鏡中看向邢溫書,勾唇輕笑:“怎么,邢愛卿這是看孤看得入迷了么?” 邢溫書似是被他的聲音喚回思緒,真誠道:“陛下玉樹臨風,面若冠玉,確實叫臣挪不開眼。還請陛下恕臣僭越?!?/br> 謝安雙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半晌后才丟出一句“阿諛奉承”。 邢溫書并不反駁,只是溫和地笑著看向他。 謝安雙心底無端升起些煩悶,轉移視線不再看他,喊來隨賢妃進來的下人,讓他們備轎去賢妃的宮殿。 習慣了他這個時間段會從御書房去后宮,下人們準備的速度很快,沒多會兒就有人來稟報準備完成。 謝安雙便與賢妃挽著手一起出去,邢溫書跟隨在他們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