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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師弟顯然也不太樂意,但這是大師兄的話,再不心甘情愿也只得應下。十個弟子上去了,走之前他們求助地看向重錦,可惜后者壓根沒理他們。 吵鬧的人不在了,整個一樓再次恢復安靜。 “讓諸位見笑了,師弟師妹他們說話多有得罪,怪我沒有教管好?!?/br> “無事?!瘪乙Φ?,他希翼地盯著容淮,那些都不重要,他只想知道容淮是怎么想的。 只見容淮淺眸微彎,露出和第一日他們相見時的笑容,溫暖、清澈、干凈,但里面卻有顯而易見的疏離。 褚耀原本期待的心漸而又變得冷了。 對于容淮來說,這不過他們才見過的第二次面。說不定容淮連他姓名都不知,覺得他只是一時興起。 但說不定呢?說不定容淮礙于劍宗情面,至少會暫且同意一下?只要這樣,就能有機會。褚耀的心再次緊張起來。 只聽,容淮歉意道:“承蒙少宗主抬愛,少宗主坦率直性,若能與少宗主結為摯友自是在下福氣??芍劣诮Y親一事,在下并無意于少宗主,此次只怕少宗主以及貴宗諸位前輩平白走一趟了?!?/br> 連拒絕人都是這么耐心溫柔。 真的被拒絕了。 猝不及防卻又在料想之中,褚耀一時間張著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鏘! 直到一直縮在柜臺的掌柜由于太過驚訝,不小心碰掉了算盤,算珠子噼里啪啦滾落一地。掌柜嚇得忙跪在地上,撿也不敢撿。 褚耀回過神,這是第一次,出身高貴、天賦異稟的他,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是順風順水。就像他這次提親一樣,幾乎所有人以及連他自己都覺得勢必會成功。 說到底還是跳不出修真界所謂的等級、實力、權利的影響。覺得自己乃第一大宗,靈玉門只是個無名小門,他們怎么都不會拒絕。 一時間褚耀心中又是酸澀,又是一種與有榮焉的驕傲,仿佛在說:你們瞧,我一眼喜歡上的人果然與眾不同。 但他依舊未死心,興許是容淮太過溫柔,他尚懷存一絲希望道:“不是定了親,就一定要結契的。你不是還沒有心怡的人,也沒有道侶嗎?我們可以先定親,先相處一段日子,若你覺得確實不適合,或者你有喜歡的人了,也可以再退親的?!?/br> 至少別這樣直接否決,連機會也不給他啊。 正當容淮還要說什么時,一直沉默的重錦揚眉冷笑:“誰告訴你他沒有心儀之人的?” 褚耀一怔,看向重錦:“你難道不是……” “難道不是什么?靈寵嗎?”重錦眼尾輕抬,冷傲至極:“是靈寵,那又如何?” 在容淮想要說什么時,重錦拉住容淮,在褚耀以及淵恒,還有一樓十幾位劍宗長老,甚至于從樓上不老實探出個腦袋觀察這下面的靈玉門弟子目光中,手指輕撫過容淮勉強淡了點顏色的唇角。 紫眸斜向褚耀,隨后帶過人,傾身而上。 靈玉門十個弟子:嘶?! 果然他們就說重錦惦記著他們的大師兄吧! 是啊,是惦記。不僅惦記還直接動上嘴了,可那又怎么樣? 十個人干瞪著眼,方才還敢和劍宗少宗主對上的人,瞬間慫成一團。 若是別人,這時候定被他們大卸八塊了,可這是重錦??!不敢,沒人敢和重錦嗆聲。 直到容淮呼吸跟不上,重錦才退了開。 那唇色再次艷麗了起來,想到一開始下樓來同樣唇色不太正常的容淮,至于因為什么事耽擱了時間,已經再明顯不過。 褚耀臉色前所未有的慘白,他還想說什么,只見本十分恪守禮儀的容淮,并未有半點被冒犯的模樣,看向重錦的眼中有著對別人所沒有的溫柔繾綣。 他的確對每個人都很有禮貌,對每個人都以笑待之。但在真正在意的人面前,才發現區別顯而易見。 容淮微笑著說完方才被重錦所打斷的話:“并非靈寵?!?/br> 褚耀原本還想說的話徹底湮滅在喉嚨中,冰涼透骨的冰水自頭頂澆下,徹底沒有任何奢望了。他不是明明早看見了重錦對容淮的關心遠非一般靈物能比,為什么還會無視掉? 這些天他不敢有絲毫怠慢,生怕遲了半步,容淮就會喜歡上別人。沒想到,從一開始他就早已經遲了。 縱然心中難受,但褚耀并非放不下的人,他艱難地爽朗一笑:“此次是我唐突了,給你帶來困擾十分抱歉?!?/br> 說完,他又看了眼容淮身側的重錦,從第一眼開始,他就已經察覺到重錦不簡單。 他同樣對重錦頷首,表示歉意后,對一直沒有多余神情,置身事外,仿佛提親被拒的不是自己三徒弟,而是一個陌路人般的淵恒道:“師父,我們回去吧?!?/br> “可?!?/br> 淵恒點頭,正當二人起身時,一道裹挾滔天怒意的聲音從遠及近,仿佛穿過萬重寒山冰雪而來,直直跨越了幾百年的漫長歲月,硬生生擊碎千尺寒冰。 “淵恒!” 誰? 究竟是誰這么大膽,敢直稱劍仙名諱?! 原本嚇僵了的掌柜縮著脖子,悄悄斜起眼珠子往門外看,誰這么大逆不道,公然冒犯劍仙? 就在褚耀蹙眉,想要去看來者何人時,他感覺到身側來自他師父不穩的呼吸。 師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