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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癡。 蠢貨。 呆子。 他死了便死了。 可自己不知道自己沒有任何修為嗎?! 他怎么敢的, 怎么敢爭搶整個須彌芥子的靈氣啊。 摟緊肩膀的手在顫抖, 在心疼的同時更多的是如野草般瘋狂蔓延的自責。他很清楚,容淮是為了找他。若非因為他太弱,太過無用,被人像只螻蟻樣輕而易舉帶走,容淮又怎么變成如今這樣? 他小心掀開衣袍的一角,露出那已經布滿血痕,看不出真容的臉。 “容淮?!?/br> “容淮?!?/br> 重錦低聲輕喊,他緊緊凝視著懷里的人,就算不能回應他,哪怕動一下眼睫也好啊。 可是沒有。 安安靜靜的。 微弱的呼吸如同沙漏中的沙子,重錦只能眼睜睜的感受它一點一點地變少。弱到如今仿若空中蛛絲,只是輕輕一吹便能斷掉。 “容淮?!敝劐\不死心地喊著容淮。 他握住容淮無力搭在前面的手,袖袍垂了下去,半露出滿是傷痕的手腕。 約莫是血流的太多,素來溫軟的手如今僅剩著一層皮,骨骼如刺般直直刺著掌心。入手一片冰涼,重錦怕容淮冷,他想握得更緊點,可是他不敢,他怕容淮會疼。 于是他帶著容淮更靠近火堆,試圖讓火光溫暖容淮的身子。在火光映照中,殷紅自握住容淮的指縫中流出,宛如飲血的冤魂般,一點點地禁錮住重錦的脖頸,讓他無法呼吸。 恐慌。 無助。 不知所措。 …… 自從他能化形,有了意識以來,饒是之前被一群大乘和渡劫巔峰的魔修圍剿,只得以自爆來求取九死一生的生機時,他也沒有這樣絕望過。 靈玉門的人不知道在哪兒,容淮的情況最多只能再撐一兩天。如果再沒有合適的九品丹藥,單這些無法止住的傷痕就能讓容淮血盡而死。 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如果沒有九品丹藥,那他便去找,去搶! 重錦咬緊牙,無數紫藤再次纏繞容淮而上,交織成床。以往瞬息之間能取人性命的紫藤乖乖收斂倒刺,放柔藤身,如軟絲蠶被般,生怕有一點沒做好都會觸碰到容淮全身可怖的傷口。 將容淮安置在紫藤做成的床上,又小心將人固定住。法袍蓋在容淮身上,裹好這人,最后靈氣盤旋,把容淮護在其中。 處理好這些,確定不會因為他的動作而顛簸,導致容淮身上傷勢惡化,加快流血速度后。重錦用靈氣絲線牽引著靈氣罩,急速往外趕去。 靈氣越聚集的地方,修士越多,大能越多,丹修自然也會增多,這樣說不定能快點找到合適的丹藥。 盡管他現在并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不過往靈氣多的地方走準沒錯。 皎潔月光之下,紫袍牽引著靈氣罩,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了夜空中。 天亮前的夜空格外黑沉深遠,所有一切仿佛還在沉睡之中。在一片樹林內,幾個身著相同服飾的宗門弟子正輪流守著夜。 面前火堆余燼還殘留著丁點火星,帶著腐爛枯葉的風掃過,裹挾著幾縷塵灰落在正抱劍坐在火堆邊守夜的人臉上。 他伸了個懶腰,旁邊是他正在盤膝打坐的同門。仰起頭看向密葉縫隙中透出來的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 要天亮了啊。 還沒等收回視線,突然遼遠的天空之上出現一個身影,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轉瞬逼近。 “有人!” 手中法劍還未來得及拿起,滔天氣勢直迎而下,如泰山壓頂,逼得他雙膝轟然跪下。原本正在打坐調息的同門們也被這可怖的氣勢驚醒,可同此人一樣,還沒來得及運轉靈氣,已經被逼得俯下頭顱。 還在勉強燃燒的余燼徹底被靈氣威壓湮滅,一道無形的手卡住脖頸,強行迫使著跪在地上的人抬起頭來。 面前之人眉目昳麗張揚,不可逼視。然而就是這樣氣質華貴之人,一雙紫眸泛起血絲,周身抑制不住的靈壓起伏不定,帶著幾分癲狂之意??稍谒砗?,那不知護著什么的,緊靠在身后的靈氣罩卻穩穩當當,不敢有一絲動作。 “告訴我,哪里有九品丹藥?” “咯?!北恢献〉牟鳖i仿佛枯枝一樣,只要輕輕一折就能輕易掰斷。 “快說!” 手上靈氣再次加大力度,此人艱難道:“丹,丹宗,丹宗可能會有?!?/br> “丹宗在哪兒?” 顫抖的手指抬起,指向西南方:“一直往那邊走?!?/br> 砰! 掐住脖頸的手轟然甩開,突然而來的脫力讓他身子癱軟在地。 “你沒事吧?”同門連忙趕過來扶起他,聲音中帶著后怕:“那人到底是誰?此等威壓,至少得在化神往上了吧?!?/br> “不是修士?!边@人后怕地看著紫袍消失的地方,那雙紫眸至今震人心魄:“應該是妖獸化形?!?/br> 靈植壓迫感不可能這么恐怖,只怕還是個血脈不低的妖獸。 “妖獸?那他問九品丹藥干什么?九品丹藥哪是這么好找的?就是丹宗,只怕也得丹宗宗主才能勉強煉制出一兩顆?!?/br> 不止是有沒有的問題。 更關鍵的是,那人抬頭望向紫色身影消失的地方,剛才沒感受錯,那靈氣罩里面應該還有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