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嘖,丟人現眼的。 打開木窗,在清風徐徐吹來中,容淮取出靈石遞到重錦面前。 重錦懶懶掀開眼皮。 容淮忍住想揉揉重錦腦袋的沖動,笑道:“多謝?!?/br> 他雖無靈氣,聽不見那幾桌修士的話,但他并非傻,那種令人不舒服的目光他還是能感受得到的。 重錦不客氣地接過靈石,輕嗤:“白癡?!?/br> 客棧一樓。 羅承門弟子頭一遭見靈玉門那群沒心沒肺的人,居然這么光天化日之下哭鼻子了,著實新奇地瞧著。 不過顯然二長老對這些人沒有興趣,他厭惡地瞥了眼靈玉門的那桌,隨后又看了下容淮他們方才離開方向,甩袖回屋。 羅承門弟子原想看熱鬧,見二長老一走,也不敢耽擱急忙跟了上去?;氐娇头恐?,羅承門弟子道:“沒曾想靈玉門居然還有株金丹期的靈植?!?/br> 有金丹期的靈植在,靈玉門之所以在他前面抵達遠陽城的事也說得通了。 “不知道那靈植究竟是何品種,二長老,你看可需要告知宗門?” 二長老擺手:“不必在意。先不說我修為高他甚多,即便他同為金丹巔峰也不足為懼?!?/br> 見得身后弟子詫異,二長老臉上全是不屑:“這種藤系靈植最是怕火,老夫主修火靈根。我只消用筑基期修為,便能輕而易舉置他于死地!” 說罷,二長老吩咐:“待到時機成熟,容淮和此靈植交由我來處理,靈玉門剩下的人你來清理干凈?!?/br> 羅承門弟子拱手:“弟子領命!” 作者有話要說: 沒改錯字和病句。 第二十六章 姓容名淮 在被一棒子敲醒混混沌沌的大腦, 徹底發現記憶中無所不能的人,實則一直都在強行偽裝后。 但凡再多想一點,再認真一點, 就能知道他們的大師兄其實一點都不厲害,以至于只需要一點點極小的傷病便能將他擊的潰不成軍, 更甚至輕而易舉讓他丟掉性命。 整整一日。 靈玉門全陷入一種從所未有過的死寂中。 若說前些日子病到昏迷不醒的大師兄讓他們第一次有了,原來大師兄也是會生病, 也是這般脆弱的不可置信和危機感。 但因為他們自以為這是頭一遭生病, 尚且對此抱有僥幸,覺得只是不小心。那么在所有細節串聯起來后, 這件事便成了懸在頭頂的一把利劍。 大師兄不是修士。 大師兄會生病。 大師兄會死。 他們很年輕, 他們貪玩, 他們好吃。他們沉溺于玩樂, 他們處于俗人城鎮中,見慣了生離死別,卻沒有什么太多悲歡離合的情緒,唯一一點良心全寄在了大師兄身上。 在容淮殺了十幾人那夕, 見著大師兄不吃不喝不言不睡整整三日三夜, 滾下石階時,他們從醉夢浮生中脫身了一半。 可隨著時間推移, 再次深陷了進去。 曾經那個不過簡簡單單的死字,在融進大師兄身上后, 瞬間成了萬斤巨石, 沉沉壓在心頭,喘不過氣來。 這一日, 沒有人來吵容淮。 反常的安靜。 倒是難得成天喝酒的楚漠來了一趟。 在進來時, 楚漠瞧見那坐在床上一副不好惹的重錦, 訕訕一笑。這靈植看著雖傲,護小淮卻護得比誰都緊。 其實他心里跟著發虛。 他受了當初將小淮交給他那人無異于重生的恩惠,但他卻并未照顧好小淮。 說忘恩負義,也著實不過分。 他不過帶小淮到六歲大,而且小淮僅僅在那人離開時,哭得撕心裂肺了些。等過足了好長時日,忘掉了,便不哭不吵不鬧的。加上小淮只需服用丹藥,根本廢不了別的心思。 帶小淮輕松無比,之后眼見要到那人所言時間。他就找了南域最偏僻之地,挖了一條靈脈埋在下面,簡單布置了一下,取了個靈玉門的名字。 小淮打小懂事,他也不準備帶著小淮跋山涉水。干脆扔了一個法寶,鎖住山頭,也是變相將小淮一個人鎖在偌大無人的山門。 自己則按著那人所給的位置,去到天南地北各處地方,每年憑借著那人交給自己的方法,找回一個那人口中之人當做弟子。接回來之后,去找另一個,而先前帶回來的弟子就扔給小淮。 越想越心虛。 頂著重錦的視線,往日沒心沒肺的楚漠忐忐忑忑靠著桌坐下。 楚漠坐下,容淮隨著坐下。 本在床邊的重錦自然也跟了過來,雙腳一蹬,跳上來坐在椅子上。雖然什么都沒說,而且顯然這小屁孩也不是將小淮交給他的那人??杀贿@雙紫眸注視著,楚漠總有種被人質問的感覺,原本打算說的話卡在了喉嚨里,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 “師父,這么晚來,是有什么事嗎?”容淮不解看著楚漠。 師父。 聽得容淮喊自己,楚漠抬頭看向他。 如今全已長開的人,還能依稀窺見小時候的模樣。 不經意間,原本在腦海中格外模糊的畫面再次清晰了起來。楚漠恍然間看見再次凝成實體的雙手,僵硬臂彎中多了一個聲音哭到嘶啞的嬰兒。 嬰兒養得顯然極好,剔透雪膚帶著紅潤,宛如小仙童。 裹著嬰兒的層層絲綢質地如白云般柔軟,那是比大乘巔峰雪蛛吐出蛛絲制成的綢布還要軟上數千萬倍。分明極尊貴的綢布,卻格外干凈樸素,生怕摩擦了嬰兒嬌嫩的皮膚,所以沒有繡上一針一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