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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不思進取,廢物門派外,再也找不到能更好形容靈玉門的詞了。 一轉眼已經過了十幾年,若非恰巧遇上一百年一次的仙門聚會,在這個眾人勤勉修煉的修真界,這么個門派早被人遺忘。 拓印好這最后一個門派,師兄收好靈紙:“走吧?!?/br> * 一場新雨過后,靈氣純澈濃郁,仙霧似薄紗輕飄飄地飛散著,幾縷霞光從東邊投過來散落在云間。 靈玉門。 一間樸素的屋內,幾縷不安分陽光落在木窗上。瓷玉盆中通體翠綠泛著熒光的翠仙玉靈藥,如今懨懨地耷拉著葉子。 片刻后,一只帶著手套的手輕捻上無精打采的嫩葉,天蠶絲制成的手套薄如蟬翼,完美貼合著骨節勻稱的長指。 食指勾住往內發卷的葉尖,清澈悅耳嗓音帶著疑惑:“怎么無精打采的?” 雙手捧起那盆翠仙玉,房門從內打開,碎陽從上而落。云靴踩地,淡雅藍色的罩衫撫過地上野草,雪白衣襟合至最上側,僅露出一截清瘦修長的脖頸。 在屋外尋到處陽光最好的位置,容淮好生放在上面:“曬曬應該會好點?!?/br> 又挪了挪位置,確保每一片葉子皆能充足地曬到太陽,容淮這才心滿意足起身,回屋背上裝了藥鋤的背簍。 帶好門,取下腰間玉色長笛擲向半空,長笛迎風而長,幾息后乖巧落在容淮腳邊。 長笛離地而起,漸沒入云層中,藍白衣衫交疊飛揚,袖袍輕撫,直往山下而去。 容淮一走,本空無一人的屋前陡然傳出動靜,一陣微風掃過,翠仙玉葉子輕動,眨眼就消失在原地。 “來了來了!”八師妹木榕榕抱著翠仙玉,急沖沖跑進來。 “大師兄走了嗎?” “嗯嗯,走了才抱過來的?!?/br> 院內,靈玉門掌門和著另外十個弟子全部擠在一處,嘰嘰喳喳地擁簇著放在正中心的翠仙玉。 “還沒死呢?!蔽鍘煹艿?。 “瞎說,才養了幾天?怎么會死?!倍煹軄砹司?。 “離死不遠?!笔畮煹苁种竿黠@才澆過水的濕潤泥土里一戳,一彎,帶出一截發黑爛掉的根。 “哇,根都發爛變黑了?!笔粠煹茏钚?,雙臂撐著石桌,踮起雙腳,仰著頭看著那一碰就爛的根。 “我沒記錯,這是大師兄前天才從山下挖回來的吧。才一天功夫,就變成這樣了?”七師弟跟著嘀咕。 “榕榕,還能救嗎?”躺在旁邊竹椅上,手里吊著一壺酒的靈玉門掌門飲了口酒,問道。 木榕榕抹了把額頭:“我試試?!?/br> 青色靈氣自掌心而出,十一雙眼睛眼巴巴瞅著。 只見木靈氣自泥中滲入,眼見著萎靡的葉子立了起來,還沒等他們吐口氣。下一息,啪嗒一聲,方才還生機回轉,僅有的三片葉子悠悠飄落。 本來還在茍延殘喘,拖著病體的翠仙玉,陡然間來了這么一劑猛藥,當即沒了命。連著光禿禿的枝干也以可見的速度發黃凋零。 咕咚! 一片死寂。 眾人面面相覷,木榕榕的手還停在半空中,一臉的不知所措。 第二章 半死的紫藤 無涯海,無涯林。 “快,截住他!絕對不能放走!” 密林內,法寶震碎無數參天古木。靈氣從四面八方飛速襲來,卻紛紛停在目標的三里外,改而戒備地手持靈氣步步逼近。 這是一群修為不低的魔修,特來無涯林捕捉妖獸尋找天地材寶。 無涯海,源于曾孕育萬物的往淮河。傳聞往淮水流經魔界后,帶著無數魔氣掉入修真界,這才形成如今的無涯海。 魔氣暴戾,一開始無涯海附近寸草不生,修士踏入半步當即身軀腐爛。如今過了成千上萬年,魔氣減弱。他們仗著修為高,這才敢進入無涯海附近的無涯林。 本以為這里面除了花草樹木再無活物,沒想到他們居然真的在河邊找到一只渡劫期,草木化形的妖修! 這些日子,為了捕捉這只渡劫期的妖修,可耗費了他們不少精力。 不僅必須時刻以防吸入過多魔氣,傷及筋脈根本。加上此乃這只妖修的老家,妖修在這里正是如魚得水,讓他們吃足了苦頭! 爭斗數日,耗空丹藥法寶,死了幾位同伴,終于重傷這只妖修。眼見已是強弩之末,可不能再出岔子。 在最中心,被圍堵的妖修張揚艷麗紫袍染滿血跡,修長的身子艱難靠著樹干。 重錦擦掉嘴角鮮血,深紫色的鳳眸陰狠看向往他逼來的修士方向,另一條垂在肩側空蕩蕩的衣袖內,掉落出宛如玉質般交織的紫色細藤。 快維持不住人形了。 這次一共來了十個修士,四個大乘初期,六個渡劫巔峰。 他弄死了四個,打殘兩個大乘,剩下的也紛紛受了重傷??上?,還是不行。 咽掉上涌的腥甜,慘白艷麗的臉上全是不屑,區區螻蟻也膽敢契約他? 強行穩住潰散的靈氣,重錦一個轉身消失在原地。 “人呢?!” 感受到靈氣消失,那群小心翼翼的修士當即慌了神,趕忙沖了進來。 “別急,他定然還在附近?!蔽孀啾鄣拇蟪诵奘恳贿叚h視著周圍,一邊取出法寶,一寸一寸搜尋重錦蹤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