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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遙:“……” “他命大得很, 你別瞎cao心?!鳖櫨傍櫺陌怖淼玫亟舆^江遙給他倒的茶水, “倒是你, 過來再給我搭搭脈?!?/br> 江遙難掩擔憂地又望了望蕭吟住的房間,道:“我沒事了,多謝顧神醫?!?/br> 顧景鴻搭了搭脈,確實沒有什么問題, 昨日他們找到江遙時這人昏迷不醒, 其實主要是因為和狼群搏斗戰脫力了,又餓又累才暈過去了, 身上的傷口有是有,不過都不嚴重, 加上江遙習慣了受傷, 休息幾個時辰便緩了過來,倒是蕭吟徹底臥床不起了。 “你記住啊, 別和他多說話?!鳖櫨傍櫆惖浇b耳邊輕聲道, “這招叫欲擒故縱, 你就得晾他幾天,他才能意識到你的重要性,才會對你回心轉意?!?/br> 江遙難以茍同,小聲道:“可是侯爺以前也沒有對我有什么意思……哪來的回心轉意?” “那你可就錯了?!鳖櫨傍櫧鋫涞乜戳搜凼捯魑萃馐刂陌敌l,把聲音壓得更低,“蕭吟要是對你沒意思,他能千里迢迢跑我這兒來嗎?” “侯爺不是說來看病嗎?” “他哪有??!”顧景鴻道,“在去找你之前,他好得很,根本沒必要跑這一趟,他來了還扭扭捏捏地不說來意,直到聽說你不見了才著急忙慌地去找你?!?/br> 江遙也覺得不敢相信,心里雖然有點不為人知的飄飄然,但面上卻不顯,道:“真的嗎?侯爺真的……親自去找我了?” “是??!”顧景鴻義正辭嚴,“你是不知道他當時有多魂不守舍,勸都勸不回去,發現你在谷底,黑燈瞎火的他就跳下去了,還摔了一跤,遇到狼都不怕,硬著頭皮往上沖把你從狼口中救下來,被狼抓了一爪子,半死不活的?!?/br> 思及蕭吟傷得重,江遙又神情低落下去,道:“都怪我……” “你以前不也救過他?”顧景鴻道,“他救你是應該的,我說你這個人,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喜歡?” 江遙誠實道:“我不懂啊,從小到大就沒有人告訴過我。以前我看到江斂之會收美貌的少男少女在府中,對他們十分溫柔,我曾經以為那就是喜歡,江斂之喜歡他們,他們對江斂之也笑語相迎,應當也是喜歡的??墒墙瓟恐嬉魂嚲蜁挓┝?,那些人就很少能再見到他,我想那好像又不是喜歡,如果真的喜歡他們,怎么可能會見都不見了呢?我不知道您說的喜歡是什么感覺,但我知道若是我喜歡一個東西,我一定會天天都想看到那個東西,恨不得時時戴在身上,絕不能弄丟,也不能弄臟,就像……就像阿煊以前送給我的那個護身符,我很喜歡,所以到哪里都藏在身上,每天都會拿出來看一遍?!?/br> 顧景鴻起初還覺得這人說不出什么東西來,因為他也覺得江遙什么都不懂,從小腦子里就被灌滿了忠誠與服從,以為自己只是主人的一個物件,自己存在的意義就是讓自己變得好用,不能被主人丟掉,沒想到江遙能說出這么長一段話,雖然內容樸實無華,但聽著……還挺像那么回事。 “這不就對了?”顧景鴻拍拍他的肩,“所以你要讓蕭吟也這樣喜歡你,每天都想看見你,害怕把你弄丟,怕你受傷,這樣他一輩子都會在你身邊,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個人了。他現在已經有這個苗頭了,你努努力,肯定能成?!?/br> 江遙有點茫然,微微皺著眉思索了一下,道:“侯爺不可能會每天都想看見我,還害怕把我弄丟……” “那你對蕭吟是不是這種感覺?” 江遙耳根一紅,點點頭道:“是?!?/br> “兩情相悅才能在一起,所以你們兩個的喜歡其實是一樣的,你不要覺得他的喜歡好像就高貴一點?!鳖櫨傍櫪浜叩?,“你這樣想,當年要是沒有你,蕭吟早就死得尸骨無存,還能有什么平昭侯當,王侯將相跌落云端不過一夜之間的事,誰比誰高貴了?再說我也是個普通百姓,但他,還有其他大人物還不是得求著我給他們治病,看我的臉色,我一點都不覺得他們和普通人有什么區別?!?/br> 顧景鴻從小跟著師父生活在這世外桃源,自由自在慣了,又習得一手好醫術,縱然身上無一官半職,可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堂,都對他禮敬有加,但江遙卻無法理解他這樣的想法,在他的固有觀念中,人就是分三六九等的,若是隨便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一定會被狠狠責罰。 剛去江家時他還有點不懂事,江斂之犯的錯推給他,他會心中不服地跟主人解釋,但最后換來的是更嚴厲的懲罰,用血的教訓告訴他不能有自己的喜好和想法,他就是為主子們活的,主子讓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主子說他錯了那他就是錯了。 漸漸地,他被打怕了,也被殘酷的刑罰給磨平了所有性子,變得比任何人都聽話順從,每天像一只被主人牽著的傀儡一樣機械地執行主人吩咐的任務,再也不敢說自己喜歡什么。 在他心里,蕭吟和江斂之是一樣的,他們都是生來高高在上,而他只能做匍匐在他們腳下的螻蟻,為他們而活,也為他們而死,現在顧景鴻要讓他明白他可以喜歡蕭吟,蕭吟也可以一樣地喜歡他,他又如何能明白? 江遙咬咬唇,道:“其實……我的賣身契還在侯爺那里,認真說起來,侯爺現在仍是我的主人?!?/br> 顧景鴻看他這副不爭氣的樣子就來氣,道:“是不是蕭吟故意不給你的?就是想留個把柄好要挾你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