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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江煊冷嗤一聲,“蕭吟小聰明倒是不少, 一直在提防我們,或許暗地里還布置了后招等著讓我們吃一次虧, 殊不知……”他唇邊的笑意寒涼, “真正的黃雀是我們,他到頭來還是白忙活一場?!?/br> 陸英不敢再多說, 又道:“顧神醫那邊已經安排好了, 待公子這邊事成, 我們從北城門出去直接去中州?!?/br> “不,在蕭吟去太尉府前就把哥哥帶走?!苯訁s搖頭道,“我有話單獨跟蕭吟說?!?/br> 陸英看江煊眼神冰冷,想著那要說的話絕不是好話,恭敬地垂首應了,又聽得江煊問道:“哥哥跟蕭吟去哪兒了?” “屬下聽說蕭吟帶著他去攬月樓聽曲兒了?!标懹⒒氐?,“不知現在回去沒?!?/br> “聽曲兒?”江煊皺起眉頭,顯然不是很高興,“怎么,還嫌做戲做得不夠足?要大搖大擺做給漁陽侯和宮里那位看?” 陸英屏息道:“看樣子是有此意?!?/br> 江煊冷哼道:“真不知道蕭吟哪里好了,我哥八年前就被他騙得團團轉,要不是蕭吟命大,八年前他就該見閻王去了。僥幸活下來也不放過我哥,若真是喜歡我哥也就罷了,他那副行徑不就是圖個新鮮玩樂,可我哥這傻子卻是真心的?!?/br> “那……屬下去把人叫回來?”陸英也不知道這事要怎么搞,小心翼翼道,“攬月樓那邊……” “不必了?!苯诱酒鹕硗庾?,“我去看一眼?!?/br> 從珠寶鋪子走到攬月樓并不需要多久,江煊到了這座布置華美的酒樓,在門口的伙計約莫已得了蕭吟的吩咐,麻利地引著江煊去了二樓。 二樓靠窗有一溜兒緊挨著的雅間,前后掛著竹簾子,能看清樓下的場景,聽曲兒看舞都是極好的位置,左右兩邊與隔壁雅間用木板隔開,互相看不見,聲音也只能朦朦朧朧聽見一點。 幾個容貌姣好的倌兒來往于各個雅間,嬉笑打鬧聲此起彼伏,還有些不太正經的聲音也常常鉆入耳中。 江煊站在最角落的雅間外看了眼,里面只有蕭吟和江遙兩個人,此時兩人挨得極近,蕭吟將江遙摟在身前壓在欄桿上,雙手貼著他的腰,指著樓下某個正在跳舞的舞姬低聲說著什么話。 伙計很有眼色,輕聲對江煊道:“公子不如在隔壁先坐著?!?/br> 江煊的神色辨不出喜怒,又看了會,“嗯”了一聲,坐在了隔壁雅間。 被蕭吟罩在身前的江遙已經覺得自己哪里都有些難受,耳尖到脖根都紅了個徹底,甚至熱出了幾點汗珠,貼在頸側晶瑩透亮,蕭吟看見了,伸出手輕輕蹭了兩下,江遙頓時又僵住了,更加不敢動,頸側被摩挲到的地方騰起了一片更鮮明的紅色。 無論在哪里江遙都是習慣性的警惕戒備,不敢有絲毫懈怠,實時關注著四面八方可能存在的危險,好讓自己能在最快的速度下進入戰斗狀態,大多數時候他的右手甚至都不敢離開劍柄,或是在袖中悄悄捏著暗器的一角,蓄勢待發。 可現在他如何也進入不了這樣的狀態,原本緊繃的身體早已松弛軟綿,被蕭吟圈著的腰腹甚至涌上了奇怪的酥麻感,讓他止不住顫抖。 他從來沒有被人這么近地觸摸過,哪里都不適應,卻又哪里都藏著一種深切的渴求,像是缺水的魚兒沾了點水后就不由自主要喝到更多的水。 蕭吟察覺到了江遙的反應,意識到這人比他想象的還要敏感,簡直全身上下都是敏感點,但這也意味著這是一具沒有人觸碰過的身體,這么多年與人近距離的接觸都少之又少,因而才會對他隨意的觸碰就這般敏感。 只是江遙的舉動也有幾分意外,縱然一邊因敏感而微微顫栗,似乎想下意識地逃離,可最后卻貼他貼得更緊了,他一松開手或是往后退一步,江遙便會受了驚般飛快靠上來,像是在如饑似渴地尋求渴望已久的東西。 原來江遙是喜歡這樣的觸碰的,或許還帶給了江遙陌生的快感。 蕭吟暗暗勾唇,一手箍著他的腰,在他窄細的腰身上游移,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發紅的耳朵,問道:“怎么樣?那個舞姬好不好看?” 江遙顫抖得更加厲害,咬了咬唇掩下將要出口的一聲嗚咽,眼尾都紅了,聲音也不自覺軟了三分,小聲道:“主、主人覺得好看就、就好看……” 蕭吟輕笑一聲,道:“怎么又叫我主人?” 江遙回了暗閣之后又喚回了主人的稱呼,平時蕭吟都默許了,平日里墨風他們都這么叫,他應該早就聽習慣了才對,但不知為何聽江遙這么叫有種新奇的感覺,他還挺喜歡江遙這么叫的。 自從讓江遙陪他演戲之后,他就不讓江遙繼續叫了,但江遙時常記不住還是會叫錯。 “侯……侯爺?!苯b只覺自己腰上又癢又麻,若是現在有什么危險,他敢保證自己定然完全沒有一戰之力,“您、您別碰那里……” “哪里?”蕭吟使壞地在他腰上捏來捏去,“這里?還是這里?” 江遙全身guntang,眼睛紅得像是哭過了,根本說不出話來,央求道:“侯爺,求您……” “這里說不定有漁陽侯或者是圣上的眼線,我們要裝得像一點?!笔捯餍Φ?,“阿遙,你這么害羞可不行?!?/br> 父母都不在了之后,世上再也沒有人叫過自己“阿遙”,突然聽到蕭吟這么喚自己,江遙神情有些恍惚,一顆心卻跳得飛快,身上那股麻癢的燥熱散去了不少,變得暖融融的,像是長久行于冰雪中的人終于遇見了一簇篝火,感受到了世間的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