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對齊硯這樣的高手來說,方才他那瞬間的愣神已足夠對方把握住時機,果不其然,齊硯的劍下一瞬就抵在了他的喉嚨上,劍鋒過利,擦出了細小的血痕。 齊硯移開劍,也看出了他沒有內力,不然方才他是可以避開的。 他回憶了一下齊硯的出劍,平靜道:“繼續吧?!?/br> 這回齊硯讓他先出劍,他雖然也想和齊硯比劍,但很清楚他現在的任務是陪齊硯練劍,一切都要為齊硯的劍法服務。 蕭吟那么喜怒無常,要是因為他沒有好好做這件事又想把他送去做教具該怎么辦? 旁邊的暗衛和陪練者顯然是長期配合,動作之間很有默契,江遙從沒和齊硯練過,之前在白家短暫地交手也只是把對方當敵人,但齊硯在江遙出劍的時候還是驚訝了一下,江遙在方才竟然已經摸清了他出劍的風格,知道他是以快取勝,就選擇避開快劍的鋒芒,從側面攻入。 陪練不是喂招,不可能順著這些人的打法,相反陪練者更像是替他們磨劍的人,要鍛煉他們的優勢,讓他們彌補不足,因而江遙這一劍可以說就是在試齊硯的快劍到底能有多快。 齊硯腳下一滑,側身抬劍擋了上去,江遙的劍靈巧地在他的劍上彈了一下,迅速撤開,箍著鐵鐐的手腕靈活地運力轉動著劍柄,劍身的虛影在半空中閃過,下一瞬便又出現在了另一邊。 雖然江遙的劍很靈巧,但齊硯還是快了一步已經在另一邊等著他,反而掌握了主動,江遙反應過來是自己身上的鐐銬動靜太大,暗衛都擅長聽聲辨位,他動作再快也沒辦法避開鐐銬的響動。 兩人這一招都用了全力,兩把劍一觸即分,下一招再起勢時兩人互相探究地對視了一眼,隨后齊硯的劍攜著風聲揮了過來,江遙仰頭躲過,腰身幾乎彎折到了極致,手一撐地,翻身躍開,遞出劍干脆與齊硯近身對戰。 江遙手上的鐐銬限制了他出劍的范圍,劍鋒做不到大開大合,但他也很聰明,知道在盡量小的范圍內纏住齊硯的劍,把手中沒開刃的長劍耍得極為靈巧,兩把劍相互糾纏著過了數十招,難舍難分。 齊硯也對他刮目相看,如當初的江遙一樣,也在心里估算如果兩人公平對決自己到底能不能贏,最后竟然并不敢下結論。 最后江遙還是輸在沒有內力上,齊硯的劍鋒一旦霸道起來,他便氣力不濟,手中劍被直直往下壓去,但他卻咬著牙一時不肯服輸,還在找時機反擊,額上冷汗涔涔,面色都白了不少。 齊硯看他一眼,長劍一聲錚鳴,劍刃直接彈開了他的劍,震得他退出幾步遠,嘴角溢出血來。 旁邊的人都結束了訓練,似乎要去進行下一項訓練,見齊硯也要走,他擦了把血,攔住齊硯,道:“大人,我有件事想、想求您幫忙……” 這時的江遙又變作低眉順眼的樣子,垂著頭不安地眨動著睫毛,手指糾結地攥著衣袖,看齊硯半晌不說話,他干脆跪了下去。 齊硯皺眉看著他,問道:“什么事?” 暗衛不可與外人多接觸,江遙現在還不算暗閣的人,齊硯沒直接走已經十分好心了,他也明白這道理,但不知道還能再找誰,只好鼓起勇氣囁嚅道:“當初暗閣把我身上帶著的東西都拿走了,我、我是想問問那些東西還、還在嗎?” 齊硯不明所以,想了想道:“閣主讓人收走了,我看都是你們的劍還有暗器什么的,后來也沒看見閣主讓人扔了,應該還在?!?/br> 江遙似是松了口氣,手指在地上偷偷劃拉著塵土,小聲道:“那、那我可不可以拿回來兩樣東西,不是劍也不是暗器……就是、就是一個很小的護身符和一、一根發帶……” 齊硯更加莫名其妙,道:“你要回來做什么?” “這是兩個很重要的人給我的……”江遙知道他在暗閣地位不凡,眼下除了求他也想不到其他辦法,捏住齊硯衣袍的一角下擺央求道,“大人,求您……” “你求我也沒用?!饼R硯冷漠地退開一步,看他失望地垂下眼,難得又有點心軟,但也僅限于跟他解釋一句,“這事我做不了主,你還是去問閣主吧?!鞭D念一想,他又提議道,“你不是每天都跟著主人嗎?你直接跟主人說吧?!?/br> 江遙心道:主人會理他才怪了。 但齊硯都這么說了,他也不好意思再說什么,應了一聲站起身看了看已經空曠的場地,道:“閣主有說我還需要在這做什么嗎?” 齊硯道:“沒聽說,就說讓你陪我練劍,既然練完了,你就走吧?!?/br> 這下換江遙不明所以了,蕭吟竟然就讓他來陪人練劍? 江遙走出暗閣時果然沒人阻攔,他一路慢騰騰走回平常干活的地方,思索著那兩樣東西到底該怎么拿回來,他怕再晚一點可能真的要被扔掉了,那他還能再去哪里找? 結束了一天訓練的齊硯被蕭吟叫了過去,蕭吟開門見山道:“今天江斂之來陪你練劍的?” 齊硯點頭道:“是?!?/br> 蕭吟略低頭沉默了會,而后突然問道:“你覺得他是江斂之嗎?” 齊硯愣了一下,但馬上就明白了話中的意思,回道:“雖然他今天受限很大,沒有發揮出最好的水平,但可以看出來他劍法精湛,功力扎實,對戰的經驗也很豐富,是練了很多年的。他若是與屬下公平對決,屬下也不敢說能贏過他。這種暗殺之術和尋常功夫不同,大多是從小練起,要到這種水平至少要十年的練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