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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家經此一事,自然是不如從前了。 顧無憂知曉后,倒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嘆了口氣。 ...... 而此時的鹿鳴書院。 韓子謙已經和徐復提出請辭了。 韓家出了這樣的事,韓興昌精疲力盡,也不愿在京城再待下去了,他們一家已經打算回老家了......徐復雖然再三挽留,可韓子謙去意已決,這會他剛從徐復那邊出來,就看到了站在樹旁邊的顧迢。 “阿迢?!?/br> 韓子謙大步朝她走去,面上的神色比起前幾日倒是好了許多,看到人的第一句就是關懷,“你身體怎么樣?” 顧迢柔聲同人說道:“多謝你,我已經好多了?!?/br> “你......”她猶豫一番,還是開了口,“你真要離開嗎?” “嗯?!?/br> 韓子謙笑笑,語氣溫和,倒是沒有一絲頹廢,“其實前幾年父親便想辭官了,如今倒也算是個契機......他這一生最大的冤枉就是教書育人,我們打算在本家那邊開個族學,也教其他的孩子?!?/br> “我去那邊也能幫襯他一些?!?/br> 他說完又看向顧迢,負在身后的手輕輕攥緊,語氣突然也變得有些緊張,“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離開?那邊山清水秀,更適合養病,等到了那,你還是可以像現在這樣,教授學生,你......” 話還沒說完,就見顧迢搖搖頭,語氣抱歉地同他說道:“抱歉,韓大哥?!?/br> 卻是直接婉言拒絕了。 臉上的笑容有輕微的凝滯,不過也只是一瞬,韓子謙便又恢復如常,他松開負在身后的手,垂眸看著顧迢,仍是很溫柔的樣子,和她輕輕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答案,可還是忍不住想問你一問,只有等你親口說出,我才能......真的放下?!?/br> 他看著顧迢,似乎有許多話想說,但最終只是輕輕笑了笑。 果然...... 還是沒辦法啊。 從懷里拿出那日沈紹扔給他的荷包。 顧迢在看到這只荷包的時候,神色一怔,繼而連語氣也有了變化,“這只荷包......” “是那日沈紹給我的?!表n子謙沒有瞞她,“那天我從你家出來,看到沈紹就在巷子口,我和他說了你沒事,他就把這只荷包扔給我,什么都沒說,離開了?!?/br> 他的指尖正好落在那個“謙”字上。 似乎是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他應該是誤會了,你......還是和他解釋下吧?!?/br> 韓子謙這話說完,便未久留,“我還要和其他先生說一聲,這里太陽曬,你也早些回去吧?!毖垡婎櫶龃舸粑罩侵缓砂?,一言不發,他輕輕嘆了口氣,搖頭離開了。 很快。 這院子里就只剩下顧迢一個人。 她握著那只荷包不知道站了多久,纖弱的指尖輕輕拂過那荷包上的“謙”字,面上神情十分復雜,本以為是尋不見了,哪里想到居然會在韓子謙這,更沒想到是沈紹給他的...... 他,是誤會了什么嗎? 可即便他真的誤會了什么,又能如何呢?他們早就不可能了。 是她親手推開了他。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看著她,顧迢循著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一身黑衣的沈紹正沉著臉正站在廊下,他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了,目光死死地盯著她手中握著的那只荷包,見她看過去,掀起微紅的眼角。 眼中縈繞著復雜至極的情緒。 怨恨、悲憤、不甘,還有......受傷。 “玉謙,你來了?”徐復正好出來,看到沈紹便同他笑道:“快進來,咱們師徒也許久不曾見面了?!?/br> “咦?” 徐復余光瞥見顧迢,似乎有些詫異,跟著又笑了,“顧先生也在?!?/br> 這話終于讓顧迢從看到沈紹的復雜情緒中走出來,她緊緊握著那只荷包,低下頭,“......院長?!庇趾蜕蚪B斂衽一禮,喊人一聲,“沈大人?!?/br> “我待會還有課,先過去?!?/br>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袖下的手緊緊掐著手心的皮rou,似乎只要這樣的疼痛才能讓她不至于在人前出了差錯。 沈紹目光晦暗地看著她離開,想到她那一聲“沈大人”,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韓大哥,沈大人...... 她倒是分得清! 徐復倒是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依舊笑道:“我記得你從前最喜歡陸山行的字,我前幾天剛得了一副,你幫我看看是不是真跡?!?/br> “好?!?/br> 沈紹點點頭,跟著徐復往屋子里走,快要進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看著那個離開的綠色身影,眼中神色復雜至極,最終卻還是拂袖走了進去。 * 臨近七月。 天氣越熱,顧無憂便越發懶怠起來了。 以前還時常去顧家走走,如今也懶得出門了,不過她倒是也不覺得閑,顧瑜和九非時不時就會上門,給她帶些吃的,或是陪她說說話......若是他們沒來,她就自己待在屋子里看書寫字,有時候就陪李老夫人看看佛經,或是陪冬兒玩鬧一會,或是陪十五在屋子里玩耍。 這天。 李欽遠難得休沐,沒去西郊大營。 兩個人懶得出門,索性便窩在書房看書,十五就在他們的軟榻邊上啃著核桃,咔嚓咔嚓的,地上已經積累了一堆核桃殼,腮幫子鼓得不行,還在不住地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