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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離東城門太遠了,瞧不見煙花。 所以她自己早早準備了煙花,打算和李欽遠一道看。 可還沒有邁出步子,就被人抓住了手。 “怎么了?”顧無憂停下步子,轉頭看他,目露疑惑。 李欽遠目光無奈地看著她,見她還是一臉迷糊的樣子,不由搖了搖頭,起身走到人身旁,“坐好,我幫你梳下頭發?!?/br> 顧無憂這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 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從自己的小挎包里拿出一面菱花鏡,看到鏡子里的自己,發髻松松垮垮的,就連簪子都是欲墜不墜的樣子,想到自己居然就頂著這樣一幅亂糟糟的模樣坐在李欽遠的面前,她都快羞死了。 不肯乖乖坐著,只道:“我,我去找白露?!?/br> 李欽遠卻不讓她動,他手按著顧無憂的肩膀,也沒使勁,但愣是讓人沒法再站起來,“乖,坐著,我替你梳?!?/br> 少年的嗓音已經帶了一些成熟的醇厚,讓人心生安定之余也沒法拒絕。 顧無憂就這樣乖乖坐了下來,她兩只小手安靜的交叉放在膝上,一雙眼睛卻忍不住往身邊少年看去,過了這個年,李欽遠就十七歲了,相比初見時他還有些青澀的臉龐,現在燈火下垂眸斂目的他,已經變得有些成熟了。 像后來的大將軍,但又不是完全一樣。 后來的大將軍憫懷世人,眉宇之間一直涌著一層nongnong的悲傷,而身邊的少年郎,他少了舊時的戾氣,變得沉穩內斂,但他骨子里還是帶著傲氣的,像一只冉冉升起的雄鷹。 不懼世事,不畏風雨。 恣意翱翔。 “怎么了?”李欽遠見她一直抬頭看著自己,不由挑眉問道。 “沒事?!鳖櫉o憂笑著搖搖頭,見他已經收回梳子,問道:“好了嗎?” 見人點了頭,她又重新拿出菱花小鏡看了起來,不大不小的一面鏡子正好可以映出她的面龐,剛才還歪歪散散的發髻,現在已經被人重新梳好了。 雖然和白露她們比不了,但也不錯了。 顧無憂不由想到以前聽過的那些話,“那位李七郎流連煙花之地,有不少風月佳話呢?!?/br> 她白皙的手指依舊握著鏡子,嘴巴卻輕輕抿了起來,抬頭去看李欽遠。 李欽遠見她話也不說只盯著他看,有些疑惑,“怎么了?” “我聽說......”顧無憂看著他,聲音不疾不徐,是有些秋后算賬的意思,“你以前一直去煙花之地,還全了不少風月佳話,現在還有不少女子盼著你去呢?” 剛才還神情沉穩,一副很成熟的少年郎,這會突然瞪大眼睛,急道:“你聽誰說的?” 眼見顧無憂不說話,他急紅了一張臉,蹲在人神情,同她解釋道:“我以前是有去過,也聽人唱過曲,但我真沒跟她們怎么樣,我就是去那喝酒,都沒讓她們陪?!?/br> 說完還怕人不信,口不擇言的說著,“你若不信,我就帶你過去,讓你親自問問她們,你就知道我做了什么了?!?/br> 顧無憂本來還繃著一張小臉,聽到這話卻繃不住了,她眼睛彎成月牙樣,微微張開的紅唇也溢出一串笑音,那雙纖長濃密的眼睫更像是在花叢中飛舞采蜜的蝴蝶,一眨一眨的,眼睫上都沾了不少水跡。 “哪有你這樣的?”她看著人笑個不停。 她自然是相信他的。 她的大將軍是個連牽手都會臉紅的人,她也只是想逗逗他罷了。 李欽遠見她這樣也就明白過來了,他臉紅得不行,這次倒不是急得,而是臊得,眼見顧無憂笑得都停不下來了,小李公子臊得站起身,掐著人的腰低下頭,壓著嗓音威脅人,“不許笑?!?/br> 顧無憂才不聽他的,仍是彎著眼眸笑。 “還笑?” 李欽遠知道她怕癢,便在她的腰上撓了一把,果然剛才還笑得十分肆意的小姑娘身子一僵,頓時求饒了,揪著他的袖子,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得說道:“別,哥哥,我不笑你了,你別撓,我怕癢?!?/br> 原本只是想讓她乖一點,別再鬧了。 可看她這幅可憐巴巴求饒的樣子,李欽遠只覺得喉嚨有些癢,更想鬧她了,他的目光變得晦暗起來,在氤氳的熱氣中,就像兩汪深深的漩渦似的。 他一點點靠近人...... 剛才還求饒著的顧無憂也仿佛發覺了什么似的,她小臉紅紅的,剛才還說著求饒話的紅唇卻不再動了,而是安靜得望著他。 就在兩人快要親上的時候,外頭突然響起“轟”的一聲,是東城門那邊的煙花秀開始了。 雖然隔得遠,但那個響聲,即便是這也能聽見。 仿佛突然驚醒似的,李欽遠眼睫微動,然后猛地就站了起來,他輕咳一聲背過身,手扶著衣擺一寸寸撫平,又似乎是為了遮掩似的,拿過原本放在一旁架子上的斗篷披在身上。 然后和顧無憂說道:“不是拿了煙花嗎,走吧,我們去放煙花?!?/br> “......好?!?/br> 顧無憂的臉也有些紅。 她跟著李欽遠站起來,由人替他披上斗篷又系好帶子,就被人牽著往外走去,等走出門外,那股子寒風一吹,剛才兩人身上還殘留的旖旎氣氛倒是散了一大半。 她到底是給人做過幾年媳婦的,這樣的事情也經歷得多了。 余光瞥見身邊的少年還有些臊,便主動換了話題,“哥哥,你怎么會梳頭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