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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序平日除了吃就不愛管別的,這會倒是靈光一閃,脫口而出,“七郎,這糖葫蘆不會是別人送你的吧?” 被戳中真相的李欽遠突然就閉嘴了。 “還真是?!”傅顯看到李欽遠的臉色,也顧不得吃糖葫蘆了,瞪大眼睛,一臉八卦好奇的樣子,勾著他的肩膀,嬉笑道:“誰啊誰???哪家小姑娘膽子這么大?” 誰? 你口中那只無法無天的小辣椒。 李欽遠默默看了傅顯一眼,憋屈了一早上,這會他是一點話都不想說,握著這串燙手的糖葫蘆往前走,聽到耳邊齊序、傅顯還是嘰嘰喳喳沒個消停,終于不勝其煩似的悶著嗓音說道:“沒人送,我自己買的!” 他自己掏的錢,算什么送?! 想到自己竟然一路上拿著一串根本不會吃,還是自己掏錢買的玩意,李欽遠就覺得自己今天可能有點傻。 不。 不是有點,是非常傻。 傅顯和齊序一起吁了一聲,儼然一副不信的樣子,但不管他們怎么問,李欽遠就是不說話。 而自打剛才開始就沒說過話的京逾白站在最后邊,看著這幅情形,搖頭笑了笑,要是他記得沒錯,今天顧家那只小辣椒上學的時候,也寶貝似的拿了一串糖葫蘆呢。 不過這話還是別說了。 要不然七郎恐怕該揍他了。 他抿著唇跟在后面,看著前面鬧個不停的樣子,眼中俱是笑意。 說是去李欽遠那邊休息,但下節就是陸先生的課。 傅顯等人對潘先生有意見,但對陸先生還是頗為尊重的,眼瞧著快到點了,休息一陣也就準備離開了,走得時候,齊序猶豫一下,還是忍不住輕聲勸道:“七郎,不然你跟我們一起去吧,這陣子,陸先生一直都有提起你?!?/br> 李欽遠困得緊,剛才也是強打精神陪他們聊了會天,這會見他們要走就往榻上躺,連眼睛都沒睜開,擺手疲憊道:“你們去吧,我再睡會?!?/br> 傅顯他們都有要交待的人。 他又沒有,去不去的,也沒什么要緊。 齊序抿著唇,似乎有些不甘心,還想再勸,京逾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和李欽遠說,“那你先休息,回頭到了飯點,我們再來叫你?!?/br> “嗯?!?/br> 李欽遠點點頭,然后翻過身,睡過去了。 傅顯三人幫他關上門往外走,不比來時的輕松開心,齊序耷拉著腦袋,直嘆道:“七郎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以前還是他鼓勵我來書院上學的,現在,他反倒變成這樣......” 他打小就不自信。 沒認識李欽遠之前,一直都是受欺負的那個,后來有一次被李欽遠救了就一直跟在他身后,別看李欽遠平時對誰都是一副冷淡不搭理的樣子,但其實,他人特別好。 不僅打跑欺負他的那些人,還時常鼓勵他。 他一直想要變得跟他一樣厲害,所以拼命上學,可現在,他敬仰的那個人卻變成了這幅樣子,他既傷心又難受。 傅顯也難得沒說話,悶聲不吭的往前走著。 走出院子,京逾白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跟著嘆了一聲,“他心里有結,不管我們怎么說,都不會聽的,除非......”他又嘆了口氣,“他自己了卻心結?!?/br> “又或者......”有了期待的人。 因為期待,所以想努力。 只不過這兩樣,如今看起來都很難。 * 李欽遠一覺醒來也不知道過去多久了,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倒還亮堂,又掂量著傅顯他們還沒過來,便估計還沒到午時。 喝了盞水。 算著時間,他便慢慢踱步出去了。 他住得地方離膳堂不遠。 這個點,不置齋還沒下課,平朔齋倒是已經下課了,遠遠就能瞧見有人成群結隊的往膳堂走。 李欽遠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站在原地打量起來,他眼睛亮,隔得遠也能看清楚,但站了有一會了,路上的人都快走光了,也沒看到一道紅色的身影。 他輕輕唔了一聲。 想到自己竟然是在等那個小辣椒出現,他既覺得荒唐又覺得不可思議。 估計是沒睡醒,魔障了吧。 李欽遠搖了搖頭,往不置齋的方向踱步過去,他這邊過去,得路過不置齋和平朔齋的交界處,其實也不算什么隱秘的地方,就是一片梅林,隔著一道不抵什么用的月門。 他一直都覺得。 這書院,要是有對上眼的男女想私會,還是很容易的。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有對上眼的,私下見幾次面,然后回頭請了媒人去提親,總好過那些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強,他一向不喜歡長輩安排婚事,更不喜歡那種明明沒什么感情,為著責任和義務硬是攬下來的人。 為什么不喜歡呢? 不就是因為他那位好父親? 明明不喜歡,卻為了承擔起傳宗接代的責任,娶了他的母親。 他笑笑,神情變得有些諷刺。 剛想繼續往前走,不遠處就傳來一陣聲音,是兩個女子在說話,“我先前聽人說,那位李七郎今日又頂撞了先生,還攛唆京公子他們跟他一起逃課?!?/br> “他自己不學好也就罷了,非要扯著京公子他們!”另一個人憤憤道,“京公子他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跟他做朋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