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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猶豫了一下,終于說:“那……謝謝了啊?!?/br> 等老漢推了木頭車走,姚悅竹才抱著滿懷的烤紅薯轉過身來,然后愣了一下。 顧朝陽正定定地睨著她,笑容依然淺淺的。對上他毫不遮掩的目光,姚悅竹臉頰燙到耳根子。顧朝陽生得出眾,姚悅竹自然不會不認得,他就是那天那位先生。 “真巧,你的手和腰好些了嗎?我后來再去,他們說你已經辭了職,這么嚴重?”顧朝陽的口吻熟稔得幾乎讓人聽不出來他們先前才見過一面。 說來顧朝陽自己也奇怪,他本不是這么熱心的人來著。 “早就好了,謝謝關心?!币傊褚廊豢涂蜌鈿馐枋桦x離。 顧朝陽也不惱,瞥了眼她懷里小山高的烤紅薯:“你吃得完么?拿回去也該冷了吧?” 他依然眉眼帶笑,而且儀表堂堂,可不知怎的,姚悅竹卻聯想起喜羊羊與灰太狼里討吃的懶羊羊,不由得笑了出來。 那樣的笑容,讓流光溢彩的夜色也輸了半分。 “那邊有個小公園,到那兒去吧?!币傊衽?,就徑自往花圃走去。 顧朝陽搖頭失笑,心想,回去萬萬不能說他半路要一個女孩子請吃烤紅薯,忒丟臉了。 公園里,一群老太太正在跳健康舞,姚悅竹一邊吃,一邊看得津津有味。 顧朝陽剝了一個,只吃了兩口,見她看得入神,便問:“那么好看?” 姚悅竹回過頭來,笑了笑:“沒有,我只是覺得健康真好,別的什么都不重要了?!痹捳Z里似乎藏著些傷心事。 涉及隱私,顧朝陽不好問,只是說:“天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币娨傊穸ǘǖ乜粗?,又一本正經地說,“報贈紅薯之情……” 姚悅竹笑得前俯后仰:“沒想到你還會冷幽默,我以為你會說‘放心,我不是壞人’?!?/br> “說了你就信么?”顧朝陽問她。 姚悅竹搖搖頭:“不信,畢竟我們不認識?!?/br> 一聽她這么說,一向難辨喜怒的顧朝陽卻難得的生了氣,收斂起了笑容,顯露出駭人的深沉。 他的樣子讓姚悅竹有些害怕,下意識地離他遠了一些,又不敢起身就走,只能低著頭不說話。 沒想到會聽到他說:“記住了,我的名字叫顧朝陽,以后別再說不認識我?!?/br> 姚悅竹愕然的抬眼,看著他彎彎的唇角,仿佛剛才的生氣只是她的錯覺,她松了口氣。 “你呢?” “什么?”姚悅竹還沒回神。 “名字?!?/br> “我,我……”姚悅竹本來想說‘憑什么要告訴你’,可是他的目光卻強勢得不容拒絕,她軟了一下,便說,“我叫姚悅竹……” 顧朝陽得了答案,滿意地頷首之余還嘴里喃喃:“悅竹……好名字?!?/br> 奇怪……聽見從他嘴里念自己的名字,怎么會有種心顫的味道。 到底是他送她到宿舍樓下,因為姚悅竹悲哀地發現,她拒絕不了顧朝陽。 開始還很硬氣地說:“我可是學過跆拳道的……” 后來她才覺得,自己那時真真傻得可以。 姚悅竹辭去咖啡館的兼職是因為得到了勤工儉學的崗位,地點就在圖書館。 她雖然才大一,可是因為念的是工科,又是班里為數不多的女孩子,所以課業在同級里算是重的,在圖書館里當管理員,可以一邊工作一邊學習。 這天,她整理完她負責的人文區的圖書,便坐在角落的大桌上做工程制圖的作業。 她畫得認真,聽見身邊有人落座,頭也沒抬起就說:“同學,抱歉啊,我待會要畫個大圖,可能你坐我這邊不方便,能不能換一個座?!?/br> “沒關系?!睕]想到對方倒是很大方。 姚悅竹覺得聲音熟悉,放下尺子抬頭看,才發現居然是顧朝陽。 “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怎么不能在這里?”他晃了晃手上MBA的書籍,“學無止境?!?/br> 姚悅竹斂眸,她知道很多公司的高層管理者都會報讀這樣的進修課程,只是,怎么偏偏就在她的學校,還就碰上了? 顧朝陽也不管她怎么想,低頭看了一眼她畫的圖,點頭說:“厲害,很少有女生學這些的?!?/br> “我哥哥喜歡這個專業?!币傊裥α诵?,又繼續畫,不再深究他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她有些害怕那背后的意思。 顧朝陽這樣的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他似乎看穿她的想法,也沒有再進一步,而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書,時不時地……還看看她。 眨眼間他們就認識了大半年,一開始顧朝陽只是覺得姚悅竹這個女孩兒有種吸引他的氣質,漸漸相處多了,卻發現她不只是吸引他而已。 至于還有什么,他自己也不確定。 顧朝陽有定期資助一家孤兒院,六一節的時候,他問姚悅竹愿不愿意一起去當義工哄小朋友。 姚悅竹一聽是去做好事,很爽快就答應了。 她到的時候,顧朝陽在教小朋友們練書法,沒想到他一手毛筆字寫得那樣好,沒有自小打下的根基肯定是不成的。 顧朝陽一見到姚悅竹,笑意更弄了,揮筆如神,又寫了一句話,笑瞇瞇地遞給她。 她拿到手一看就臉紅了。 寧可是無rou,不可居無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