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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若肚子想去廁所,于是將自己的包和檢查報告都交給了南嘉保管。 南嘉拿著檢查報告,一字一句地看著。 剛走到樓下,她沒注意到,英俊男人駭人的臉。與此同時,阮一舟也到了,阮一舟沒注意到站在旁邊的裴行妄,主動過去找了南嘉,聲音有些急切:“南嘉,沒事了吧?檢查報告呢?” 南嘉將檢查報告給了阮一舟。 阮一舟剛接過去,還沒來得及看,就迎接了身后暴戾男人的一拳。 裴行妄看了南嘉一眼,很快移開,眸色黑如深潭,薄唇緊抿著,二話不說就拎著阮一舟的衣領往墻邊走。他步步逼近,阮一舟節節敗退。 南嘉看傻眼了,這都什么事啊,是不是有什么東西被她漏掉了? 裴行妄臉色沉如陰云,動作又兇又狠,拎著阮一舟的領子往墻壁上撞:“你他媽混不混帳?老子不舍得碰的女人,就讓你這么糟蹋?” 周圍安靜得連風聲都聽得見,南嘉心驚rou跳,思緒亂成一鍋粥。 不是。 阮一舟憑什么被裴行妄揍? 阮一舟的meimei懷孕了關裴行妄什么關系?裴行妄的黑色外套穿得松松垮垮,莫名就有些寂寥之感。 裴行妄理智全無了。 那股破碎的戾氣是從心底散發出來的。 過了幾秒鐘,南嘉反應過來怎么回事了,她大聲喊道:“裴行妄你別沖動,懷孕的不是我,是阮一舟的meimei!” 理智終于回籠,裴行妄這才慢慢地松開了阮一舟。 裴行妄下頜緊繃著,對阮一舟說:“告訴我,懷孕的到底是誰?” 阮一舟緊緊抿著唇,將頭轉到一邊,一言不發。 南嘉著急死了,生怕裴行妄再沖動:“阮一舟你告訴他,我們倆不是男女朋友關系!” 阮一舟擦了下嘴角的血漬,嗤笑一聲,目光深深看了南嘉一眼,依舊不開口。 南嘉著急死了,干脆將檢查報告塞到了裴行妄手里:“你自己看吧,上頭壓根沒有我的名字?!?/br> * 醫院的后院人流不斷,但是院子實在空曠,也因此并沒有什么聲音,三個人的修羅場面沒持續太久,阮一舟陪著沈安若先回去了。 只剩下了裴行妄和南嘉。 裴行妄目光沒聚焦,指尖點了一只煙,男人吞吐著煙霧,皺著眉頭,嗓音沉了沉:“南嘉,騙老子就這么有意思?” 南嘉害怕了這么久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她不知道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 有虧欠,同時也有解脫。 南嘉從小到大都沒有撒謊的習慣,也知道這件事情遲早會被裴行妄知道,但從沒想過牽連別人,剛才裴行妄揍那幾下不輕,她現在虧欠死了。 畢竟這件事情根源還是因為她。 南嘉有點呼吸不過來,她咬了咬唇,沒說話。 她仔細分析了一下,這件事責任也不能全怪她身上啊,自從跟裴行妄重逢,這人的攻勢那么猛,她又不想復合,編出來謊言搪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必要追究到底。 怎么現在,裴行妄滿眼受傷,就像她十惡不赦似的。 裴行妄上前一步,眼睛沉沉地問她:“告訴我,為什么騙我?” 他的模樣有點嚇人,南嘉心中有點慌,干脆將視線看向了別處:“這還用問嗎?從我們重逢那天你就很不正經,我不想再跟你糾纏了?!?/br> 可她沒想到,哪怕她騙了他,男人寧愿做三也不肯放棄。以一種難以忽視的姿態駐扎了她的生活,趕也趕不走。 南嘉又說:“我們上次在安大,你也說了,我們以后做朋友,可我到現在為止,感覺不到你真的是這么想的?!?/br> 他很明顯不想做朋友。 嘴里這么說,行動上卻一次次超出了朋友的范圍。 今天又打了阮一舟,南嘉更生氣了。 南嘉口氣和善了些:“裴行妄,最后一次了,你能不能把你沖動的毛病改一改?你性格一向這樣,現在你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怎么還這么幼稚?你的身份又特殊,如果你在圈內也這么沖動,萬一哪次真做錯了事,就真的萬劫不復了?!?/br> 她看到了他的才華,是真的希望他越好越好。 何況他們現在還有合作,未來都是一根線上的螞蚱。 就像當年張明楷出事,他被解約,被全網黑,明明有辯駁的機會,可他一句話也不講,拒絕采訪,拒絕發布會,拒絕發微博,網友們更是認準了他心虛。若不是后來張明楷家人澄清,可能裴行妄的事業就真的完了。 風灌過來,裴行妄摸出來打火機,打火機發出“啪嗒”的聲音,躥升了一簇發青的火苗,男人點了支煙,皺著眉抽著。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著。 裴行妄眼睫低垂,陳默半晌,下頜線緊繃著,胸腔中的痛楚翻涌著,攪在了一起,裴行妄一字一頓,緩慢地開口:“南嘉,你錯了?!?/br> “我沒那么沖動,”裴行妄用沙啞的嗓音說,“只是遇到你的事情,我做不到理智?!?/br> 南嘉將頭轉到一邊,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難以呼吸,一滴淚突然落了下來。 她的心跳聲像鼓點急促,飄飄忽忽,敲擊著耳膜,南嘉的心成了一團亂麻。 可是這又能怎樣呢? 遲來的愛意有什么意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