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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有個家丁打扮的人捧著一個盒子走過來,將盒子往崔白菀的面前一送,正是方才裝嫁衣的那個花梨木盒。 來人恭敬道:“這東西姑娘還沒拿,我家伯爺特意讓我送來的?!?/br> 崔白菀有些詫異,瞟了那人一眼。 那人一躬身:“不敢,伯爺說這算是他送給崔姑娘的賀禮,望崔姑娘萬勿推辭?!?/br> 崔行簡高興道:“這下好了,嫁衣有了?!彼舆^木盒,對那人道,“替我謝過你家伯爺了?!?/br> “自然自然?!?/br> 不待幾人吩咐,他又急匆匆走掉了。 崔行簡撓頭:“這人好奇怪?!?/br> 沈思洲打開木盒,仔細端詳著那件嫁衣,還將衣服放在鼻底嗅了嗅。 崔白菀問道:“可有不妥?” “你看,”沈思洲將衣袖扯過給她看,幾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今日天氣正好,那衣袖在太陽光的照射下閃著細碎的磷光。 崔白菀又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茉莉香。 “朝光粉?” “嗯?!?/br> 得到沈思洲的肯定回答,崔白菀趕緊將衣服給放進盒中蓋好蓋子,末了還心有余悸地拍了拍盒蓋。 成州靠近關域,不時會有域外的商人來賣一些他們那邊的特產,所以崔白菀和沈思洲自然是知道朝光粉的,但是上京距離成州千里之遙,這里居然也有人知悉這種藥粉? 太蹊蹺了。 崔行簡一臉懵,問道:“姐你這是干嘛呢?這嫁衣剛才在布莊你不還是愛不釋手的嗎?” “這衣服抹上了朝光粉,見光自燃?!?/br> “什么!”崔行簡不禁驚呼起來,沈思洲及時地捂住了他的嘴。 崔白菀壓低聲音道:“小聲點?!?/br> 茶館人多眼雜,保不齊就被誰給聽去了。 崔行簡被捂著嘴,只能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沈思洲松開了手。 崔白菀問道:“你說這是晁瑛干的嗎?” “你覺得以他那個榆木腦子能想到這么毒的計策?”沈思洲悠哉悠哉,細呷一口熱茶反問道。 “也是,”崔白菀點點頭,“那個下人說,是清河伯讓他送來的,那就可能是清河伯指示的?!?/br> 崔行簡一拍手:“反正跟晁家那對父子脫不了干系。哼!不就是坑了他們一點錢嘛,至于嗎?!” 沈思洲道:“你以為晁瑛三番五次的找茬,晁覆肯用這種價值千金的朝光粉,就是為了出個氣,報個仇?” “你這是什么意思!”崔行簡聽到這話怔愣住,他確實沒有往別的方向想過。 崔白菀謹慎開口:“可能,是為了別的,比如……六皇子?” 她爹一個清臣,就算得罪過清河伯,也用不著冒這么大的風險,下這種惡毒的狠手,思來想去,也就沈思洲背后的六皇子值得如此了。 “正是,” “可是他們能得到什么?”崔白菀不解。 沈思洲道:“你這么想,如果他們父子只是聽命行事,背后另有其人呢?” 身居高位、能跟六皇子有利益沖突的,這上京城里也就…… “不不不,”崔白菀搖頭,“我相信三皇子,他不是那樣的人?!?/br> 沈思洲輕笑:“日后自有分曉?!?/br> 崔行簡聽著他倆在那里掛拉呱啦,自己一句都聽不懂,呆頭呆腦的問道:“你們在說什么啊,這嫁衣怎么辦???” 好問題,嫁衣怎么辦? 崔白菀望著木盒也發了愁。 直接揭露清河伯?他一定咬死不認,有在宮中當寵妃的女兒,京兆尹那些人也不能拿他怎么辦,大概就是拿幾個替死鬼頂罪,這不是崔白菀想看到的結果。 但是就這么算了,她也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晁瑛三番五次地冒犯她,晁覆這次還想要她的命,她不是愛記仇的人,可她也不是這么好得罪的。 她要讓晁家付出代價! 沈思洲見她面容微怒,知道她心中是生了氣,輕輕拍拍她的手背,安撫道:“晁家會付出代價的,我向你保證?!?/br> 崔白菀看著他,他眼神清澈坦然,看起來無比的真誠熱忱,仿佛是在跟崔白菀保證,他與她同心。 她微微扭開臉,不太適應沈思洲這般直白又熾熱的眼神。 沈思洲想了想,道:“既然現在沒有合適的嫁衣,那就看看我的?” 他突然想到,又覺得自己想得很妙,越想越高興,立即起身,拉著崔白菀就往外去。 崔行簡在后面喊道:“哎哎哎,你拉著我jiejie去哪兒啊,我怎么辦???” “你自便?!?/br> “可惡!” 沈思洲帶著她,居然是去了他家。 崔白菀還沒來過他家。 這是沈思洲出了會館后無地居住,所以新買的,據他所說,是向六皇子借的錢,但是看到他送來的那么多的聘禮,崔白菀覺得他在說謊。 宅子不大,但是勝在別致精巧,山水亭榭皆有,鱗次櫛比錯落有致,像一幅山水圖。 甫一進門,就有個年輕的小廝向二人行禮:“少爺夫人好?!?/br> 崔白菀羞紅了臉:“我不是?!?/br> 沈思洲憋笑:“你下去吧,嚇到她了?!?/br> “好嘞,有事少爺叫我?!毙P順從地退下了。 “這是松光,我身邊的小廝,以后有事都可以找他?!鄙蛩贾尴蛩榻B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