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大的皇帝是病嬌(重生) 第24節
“大將軍說了,他與定遠候情同兄弟,定遠候在時二人沒能常相聚,如今人走了也沒能留個念想,這令牌贈給郡主,也算是紀念這份情義?!?/br> 平北大將軍的令牌,往大了說可以號令平北軍,往小了說也是兩家互通來往的信物。 收了令牌,也就是接受了封巍的助力,這對她來說是件大好事。但玉明熙總覺得不對勁,因為與爹爹的情誼,愿意幫她這個小輩,能夠做到大將軍之位的人,會這么感情用事嗎? “我不能收?!庇衩魑跻琅f拒絕,笑說:“陛下不喜我在前朝做事,說不定我哪一天就會樹倒樓塌,不好因為我牽連到大將軍,這令牌,您還是還給他吧?!?/br> 不給近侍再勸說的機會,玉明熙走去人馬集結的路上,翻身上馬。 玉明熙與張貫帶著人馬出城。城門之外不遠處是裴英和薛蘭兒遠遠的望著他們。玉明熙一眼就看到了裴英,她沒有上去跟他告別,只是稍稍抬臂向他揮手。 停留在蒼州的這幾天,她擁有了很多美好的回憶。眼下只是短暫的分離,他們會在京城再見。 —— 一個月后,盛夏的炎熱漸漸消散,暖暖的陽光照耀著夏季末尾依舊青蔥的樹木。 玉明熙回到京城述職,清晨進城,一整天在戶部兵部來回跑,好不容易忙完今天的公事,晚上回家吃飯就碰見上門探望的林楓眠。 “問月齋的鮮花餅,特意排隊去買來給郡主嘗嘗鮮?!绷謼髅哒f罷,他身邊的小廝將點心遞到小燕手上。 “林尚書還真是有閑心,不像我去蒼州跑了一趟,回來還有一大堆公務要處理,看看,批折子批的手都扭了?!眱扇艘煌哌M郡主府,玉明熙可憐兮兮地把手伸給他看。 林楓眠探出扇子擎起她細嫩的小手,用手掌輕輕揉按,關心道:“走這一趟辛苦了,等你忙完這一陣,我請你去家里吃酒,我親自釀的梨花醉?!?/br> “梨花醉倒是誘人,我只怕酒還沒吃上,就被你娘逮到,勸我跟你議親?!庇衩魑醢咽殖榛貋?,面露難色。 林楓眠思索一番,輕笑說:“那我請你去游湖,帶上兩壇梨花醉?!?/br> 玉明熙展顏,曲了胳膊輕撞他一下,“這才是真朋友!” 跟在兩人身后的心腹對這畫面早已經見怪不怪,小燕臉上掛著喜悅的笑,看前面青梅竹馬的主子調笑嬉鬧,怎么看怎么登對。這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走到后廳上,玉明熙坐下來對坐在身邊的林楓眠小聲問:“楓眠,我走的這幾個月,京城里有沒有發生什么大事?” “這……”林楓眠欲言又止。 小燕看林楓眠不好意思說出口,主動說:“群主您不知道,這陣子京城里最熱鬧的事啊,就是——王妃打花魁!”說罷,捂著嘴嬉笑起來。 玉明熙不解,瞪了沒規矩的小燕一眼,讓她收斂了笑聲。 林楓眠解釋說:“你也別怪她,這件事的確鬧得不好聽。三王爺與一娼妓在五王爺的詩會上茍合,被幾個官員當場撞見,第二天就有人在朝上參了三王爺私德不檢,如今,三王爺還在關禁閉?!?/br> 自幼只讀圣賢書的林楓眠親口說出這污糟事,臉都快羞紅了。 盯著那張溫潤如玉的俊臉,玉明熙覺得好笑,“咱們不過是私下聊聊別人的閑話,你一個大男人,羞什么?!?/br> 林楓眠羞愧低頭,像是回想起了駭人的畫面,磕巴道:“當時我也在詩會上,與人一同去賞荷花,然后……就撞見了?!?/br> 感情他是那幾個當場撞破三王爺jian情的官員之一。玉明熙實在憋不住,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所以,三王妃氣不過,就去打了那個娼妓?” 林楓眠點點頭。 小燕在后面插話,“三王妃平時看起來柔弱,下手打人真狠。聽說如霜姑娘那張臉都給她抓花了,咦——想想都疼?!?/br> “誰?”玉明熙心下發寒,頓時收起了笑臉。 “如霜姑娘啊?!毙⊙啻舸舻?,“就是城北最大的青樓,軟香閣里的頭牌,咱們府上離那兒很遠,我也是聽說了這事兒后才知道那個娼妓叫如霜?!?/br> “如霜……”前世被趙洵迎娶進門的夫人,一個出身青樓的娼妓。 玉明熙喃喃道,“她怎會跟三王爺攪和在一起?不應該啊……” 她送了趙洵一幅千里江山圖,就算拿去賣掉也足夠他贖出如霜。他那么愛她,做高官時都絲毫不在意她的賤籍身份,怎會不救她,任由如霜被李祿欺辱? 如果趙洵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不在乎,那他到底是為了什么來欺騙她的感情,毀掉屬于她的一切? 作者有話說: 趙狗冒頭 玉明熙:打狗頭! 裴英:殺狗。 ◎最新評論: 【好看】 【撒花】 【往小樹坑里澆營養液,會長出參天大樹嗎?】 【喝了這瓶營養液,明日再戰三萬三!】 【千言萬語道不盡我的心意,只能努力用營養液澆灌你,你可感受到我無盡的情意!】 -完- 第25章 、25 ◎兩只醉鬼◎ 墨綠的草原之上頂著一片陰沉的天,壓抑潮濕的空氣讓人精神不濟。 徘徊在云端的飛鷹畫著圈繞在山坡頂上,軍營駐扎的山林外,坡下堆著十幾具腐爛的尸體。野鷹翱翔許久不見獵物露頭,俯沖到山坡之下,啃食幾具白骨上殘存的腐rou,利爪在骨架上留下劃痕。 兩國之間緊張的局勢讓邊界線上的居民戰戰兢兢,頻繁的出兵試探嚇跑了草原上的動物,野鷹只能以戰死后無人收尸的人rou為食,長此以往,養成了攻擊人的習性。 清晨時分下起雨來,清涼的雨絲沖散了空氣中的壓抑。因為下雨推遲了練兵,訓練場上顯得空蕩。 薛蘭兒起了個大早去找裴英,要與他商討日后邊境線巡邏的路線和時間,來到營帳外卻被常柏告知,裴英不在帳中。 雨水將訓練場淋的泥濘,少年站在雨中,執一柄弓,將羽箭對準了百米開外的靶子,將弓拉滿,松開手指,羽箭從靶右邊錯了過去。 靶子后的地上扎著好幾只脫靶的羽箭,雖有雨水模糊視線,但裴英還是發現不對勁。 “將軍的箭術有待精進啊?!毖μm兒撐著傘從他身后走來,半是玩笑半是安慰說:“你家里已經有一個射箭高手了,將軍不必非得有郡主那么準的水平?!?/br> “嗯?!迸嵊㈦S口應了一聲,垂下手臂。 他握了握自己的右手,又握起左手十指,明顯察覺出兩只手的反應不同——他的左手反應遲鈍了。 兒時吞下蠱蟲后,它就存活在自己身體里。小的時候有好幾次差點沒活過來,是蠱蟲為了自己能存活,在他身體里疏通血脈續命。長此以往的飲鴆止渴對他的身體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影響,如今才十七歲,左手的肌rou和血脈都仿佛邁入了老年。 此癥無藥可解。 裴英懼怕會有大夫看出來他身體上的殘缺,所以他很少看大夫。但是上一次被玉明熙哄著看了軍醫后,他更加確定,自己的病癥不是普通大夫能診治出的。 他還有幾年能活呢?如今左手已經開始老化,接下來就是手臂、胳膊、肩膀……遲早有一天,他身體會被蠱蟲吃空。 “裴將軍,您發什么呆呢?”薛蘭兒在他面前比劃手,傘沿上滴落的雨水澆在他頭發上,薛蘭兒抱歉的后退,裴英卻沒反應。 還是這么不愛理人。 薛蘭兒暗地里嘆一口氣,郡主來的那幾天多好,裴英會說會笑還像個人似的,郡主一走他又變回高冷沉默的冰美人,別人在他面前說了半天,只要是他不想聽的,是半句話都不會回人家。 郡主那么溫柔可人的姑娘,怎么會有一個如此冷僻的表弟。 心里嘟囔著裴英的古怪脾氣,面上還是要跟他好好說話,日后回了京,不還是要靠著他跟郡主打好關系嘛。想到這里,薛蘭兒臉上重新掛上微笑,“將軍別淋雨了,要是凍出病來,郡主可是會心疼的?!?/br> 她會心疼? 聽到這里,裴英終于有了反應,轉開視線,背著弓箭走去主帳。 薛蘭兒跟著過去,看他在主帳里寫好了巡邏的新路線和時間安排后,才問,“將軍,我聽說您跟上面請示了要調回京城去?” 裴英點頭,“離家太久,難抑思念之情?!?/br> 薛蘭兒表示理解,好奇地問:“等您走了,咱們軍營里誰做主呀?佟副將?郭將軍?……總不會是那個老掉牙的孫老頭吧?” “佟樺為人耿直,剛正不阿,我走之后他會接替我的位置?!迸嵊⒄?,“這樣副將之位會有空缺,之前我也物色了新的人選,你可以多關注著?!?/br> 主事人讓佟樺來做,薛蘭兒完全沒意見,但是副將的新人選?她想起自己前幾天在軍營里看到的新人,不敢相信的問道,“您說的人選,不會是那個身高九尺的草原漢子吧?” “阿木爾對草原很熟悉,讓他在新兵營里鍛煉幾個月,就可以留用了。日后一定是個堪用之才?!?/br> 裴英說起正事向來都是一副不容再議的口吻,況且他這番安排縝密周到,既不會讓老將爭權奪利,又拉攏了草原上的牧民,一舉兩得的好事。薛蘭兒就是再不情愿,也沒理由開口反對。 外頭的落雨漸漸小了下來,沒有了聒噪的人聲,裴英連呼吸都自在了許多。獨坐在帳中,摩挲著手腕上的銀鐲子,睹物思人。 想的不是葬在土里的娘親,而是遠隔千里之外的玉明熙。 —— 郡主府的飯桌上擺了豐盛的晚飯,是玉明熙的接風宴也是她與林楓眠的酒會。 玉明熙本不愛喝酒,但長久在戶部里辦公,與其他五部之間工作往來人情往來久了,漸漸喝得習慣起來,又因為心里總是壓著事兒不能告訴別人,愁悶只得借酒來消,便喜歡上了酒的味道。 自從那年宴會上吃酒吃醉后調戲了人,她痛定思痛,如今只跟信的過的人單獨吃酒, 打小一起長起來,玉明熙連林楓眠大腿上的痣都戳過,哪怕是吃熱了吃醉了,對著他啃上一口,都不覺得害臊。 林楓眠替她倒酒,不經意地問:“你去蒼州的時候,見裴英了?” “嗯?!庇衩魑醵⒅麑⒕票節M,迫不及待端到手里,抿一口醇厚的酒香,繼續道,“押送軍糧的時候去了一趟玉門,在那待了個三四天,看他率軍作戰,英勇無畏,我這心里還挺自豪的?!?/br> “那就好?!绷謼髅呷粲兴?,淡淡道,“他既然有這個本事能夠保家衛國,想必留在玉門……對他而言是好的?!?/br> 玉明熙搖頭,“不能讓他在那兒呆著?!眑ijia “為什么?”林楓眠驚訝,玉明熙的回答不在他意料之中。 家中遠親能出一個將帥之才是多大的幸運,她堂哥玉顯是個可用之人,可如今守在廣陽府中戍衛南境,只能算是個地方官。裴英在平北軍中有軍階有聲望,若能長久安排在那里,必然能為他們在朝中謀取更多的話語權。 林家本是支持太子,如今太子去了,剩下兩位王爺實在不堪用,便籌劃著支持小太孫。玉明熙當初也是這么跟他說的,利用小太孫的影響力拉攏原先的太子一黨。如今好不容易能與李祿分庭抗禮,她就開始犯糊涂了嗎。 玉明熙拍拍他的肩膀,微笑說:“你就信我吧,裴英回到京城里來,遠比他留在玉門要有用的多?!?/br> 看她胸有成竹,林楓眠點點頭,沒有多問。他們之間有利益有成算,但更多的是相伴多年的情誼和信任。 他不知道在他遠去蘇州的這段時間玉明熙經歷了什么,但總感覺眼前的玉明熙有點不一樣了。 從前的玉明熙胸無城府,天真可愛,就是一個嬌生嬌養的千金小姐?,F在她已經二十歲了,依舊沒有議親的心思,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花費在了政務上,唯恐手中無權,任人拿捏。 酒喝多了,情緒起伏也變大了。玉明熙心里很不好受,前世受過的傷切實的印在腦海里,并非說忘就能忘。 她恨趙洵欺騙她的感情,實該帶著人去打他一頓出口惡氣。但她也怕趙洵,怕他用齷齪的手段毀掉她,傷害她身邊的人。 這么多年過來,她從沒打聽與他有關的消息,只當世上沒有這么一個人。埋頭于專注于養精蓄銳,培植勢力,恍然間再聽到與他有關的事,心里還是忍不住感到害怕。 如霜,李祿……趙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