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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生貴子,當然要多放些棗啦?!毖诀呤种心弥庠⑵桨驳拇蠹t蘋果,臉上的笑容,在看到院子里長長的血痕時,突然頓住。 隨即,丫鬟匆匆朝著房內跑去。 府中無人不知,府主的未婚妻早先便在婚前自盡過一次,這次聽聞白琦小姐為了防止意外,都親自來陪未過門的夫人了。 丫鬟心跳的厲害,她在房中沒找到宋鼎鼎的身影,便又跑到院子里,挨著每一戶房間尋找著。 “夫人,夫人——”丫鬟近乎嘶聲的尖叫充斥著整個院子,直到她推開了浴房的門。 看著浸泡在浴桶里的血人,她控制不住的手抖,腿腳發軟,令她寸步難行。 院子里的動靜太大,方才丫鬟慌張的喊叫聲,引得越來越多人朝著院子里看去。 白洲攙扶著剛剛可以下地行走的裴名,到了宋鼎鼎院子外時,正好看到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門人。 白洲昨夜聯系上了翠竹,心情大好,看到這一幕,只是輕斥道:“哪有一大早就鬧新娘子的,沒規矩!” 裴名沒說什么,聽到白洲口中的‘新娘子’三個字,心底些許滿足,步伐不由邁得大了些。 他一早就在白洲的幫助下,穿上了大紅色的吉服,他向來不愛這艷俗的顏色,可今日穿在身上,他卻愛不釋手,只恨不得將喜服焊在身上。 雖上次便見過宋鼎鼎穿嫁衣的樣子,他心中仍是翹首以盼。 白洲跟上裴名的腳步,還未走到院門口,那些門人看到裴名來了,皆是一臉驚恐地避開,仿佛收到驚嚇般。 他神情不解,正要說什么,目光卻掃到了院門口大灘的血跡。 白洲還未反應過來,裴名已是一把推開他,幾乎是狂奔進了院子。 一名丫鬟見他來了,嚇得話也不會說了,只是眸光不住看向浴房。 即便丫鬟不說話,循著那血跡,裴名也看向了浴房。 他掌心覆在浴房的大門上,將要推開時,聽到了宋鼎鼎的聲音:“裴名,你再等我一等?!?/br> 她的嗓音顯得有些微弱,可聽見她的聲音,到底讓裴名慌亂的心稍稍得到了安撫。 他怕她生氣,不敢直接闖進去,便扶著墻壁應道:“好?!?/br> 約莫過了片刻,宋鼎鼎的聲音再次傳來:“進來吧?!?/br> 明明她已經允諾讓他進去,可覆在門上的手掌,卻緊緊繃住,不敢再向前一步。 直到她又催了一聲,裴名才攥緊了手,緩緩推開了浴房的門。 宋鼎鼎躺在浴桶里,白皙的臉龐上透著淡淡胭紅,她在笑,可裴名卻笑不出來。 他看到了浴桶里的血水。 “對不起啊,裴名?!彼味ΧεΤ吨旖切χ?,但眼淚卻不爭氣的掉了下來:“我食言了……” 她沒有選擇離開,不但忽視了系統的警告,還用剩余的好感度兌換了重新說話的能力。 她讓受到驚嚇的丫鬟,幫她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總算沒有讓裴名看到她滿臉鼻涕眼淚的樣子。 宋鼎鼎眸中淚水朦朧,她勉強撐著嘴角的笑,讓自己看起來有些精神:“我本來以為我可以跟你成親的,可還是不行呢。翠竹昨夜闖進了我的房中……她想讓你為了救活我,將你的心臟給我?!?/br> “但是我想告訴你,不要這么做,我并不是死了,我只是回去我的世界了?!?/br> 對不起,她又撒謊了。 她回不去了。 系統在通報過宿體還剩1%的身體機能后,便再也沒有響過了。 可這個謊言,她不得不撒。 她不能讓裴名將心臟給她,不能讓翠竹的jian計得逞。 她要他好好活著,哪怕只剩他一人獨活于世,哪怕活得像是行尸走rou,只要他還活著。 宋鼎鼎看著他,自顧自地說著,好像爭分奪秒,生怕自己說不完似的:“你穿喜服的樣子,真好看?!?/br> “我也另一個世界,也會好好活著。你不要太想我,但也不能不想我?!?/br> “在我走后,為我守身三年。三年之后,若遇見喜歡的女子,便將我忘掉吧?!?/br> 她邊說邊落淚,眼皮越來越沉,眼睛卻瞪得大大的,似乎是想將裴名的模樣深深刻在腦海里:“我動不了,你能不能過來抱抱我……” 裴名似乎聾了,啞了,只有在宋鼎鼎說此話時,睫毛動了動。 他朝她走了過去。 宋鼎鼎渙散的眸中,映出鮮紅張揚的喜服,銀白色的長發,像是初見那日島上下過的雪,純潔無暇。 她終是等到了她的少年郎,可那句藏于心底的愛意,卻再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第149章 第一百四十九個鼎 ◎大結局(中)◎ 這是宋鼎鼎死后的第三天。 神仙府內的大紅雙喜, 與張燈結彩的熱鬧,被漫天白色素縞取代。 她身上依舊穿著那身血紅的嫁衣,安靜躺在重金打造的棺槨里, 蒼白的面色透著灰青色,唇上涂著胭紅的口脂, 看起來極為違和。 她的棺木停在她的院子里, 白幡隨風飄著,地上零零星星散落著紙錢, 卻無一人守在她的棺木旁。 院門緊閉著, 空氣里都飄蕩著寂寥的冷風, 明明正陽當空,明媚的陽光卻照不進屋子里。 裴名坐在她的房間里。 床榻已冷,被褥上卻沾染著她的氣息, 他不敢靠近她的榻, 只怕離得近了, 她的氣息便消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