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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她便不用承擔被煉化的風險,還能離開原主的身體,兩全其美。 宋鼎鼎本以為自己顧慮足夠周全,除卻此事外,再沒有其他的不妥當。 然而她卻沒想到,裴淵城府如此之深,竟是設下這么大一盤棋。 他知曉她對顧朝雨心存愧疚,也清楚她急著逃避現實,想要離開此地的心理。 他更懂得裴名的軟肋是什么,便用這些為餌,引得裴名甘愿在此時搶走鬼皇的法器,為顧朝雨修復殘魂。 在裴名盜走法器后,便算是與整個鬼界為敵,再加上天族對裴名掠走太子淵的追責,已是陷入了兩面夾擊的不利處境。 可這還沒完,裴淵再次利用她的假死,利用白洲愛女心切,離間了白洲與裴名之間的關系,讓裴名眾叛親離,走投無路。 如今裴名聽信了裴淵的話,為了讓她活過來,便走出了神仙府這最后的棲身之地,成了眾矢之的,任人宰割的魚rou。 宋鼎鼎越想越覺得遍體生寒,然而此刻的她,就像是裴名一般,孤立無援,連后悔的機會沒有。 沒有旁人的外力干預,她根本不清楚如何重新回到原主的身體里。 從她決定假死的那一刻起,她便做好了再也不回去的準備,她以為不管發生什么,她都不會回頭。 哪怕已經下了決心拼死離開,到了這時,看著裴名一步步走進裴淵的圈套,她卻還是禁不住紅了眼眶,堅硬如磐的心亦開始動搖。 宋鼎鼎看著他隨風搖曳的衣擺,垂下頭,輕聲低喃起他的名字:“裴名……” 不知是風在吹,還是云在動,她的魂魄不由自主地朝著他的方向飄去。 可即便她駐足在他面前,裴名也看不到她。 裴名抬首看向遠山,并未理會天族將軍的叫罵,置若未聞地將視線落在了立在山水漁舟中的白衣男子。 那人像是修仙界萬萬眾生一般,喜愛穿一身白衣,但那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白衣,穿在這人身上,便多了幾分威懾與神秘。 他懶懶散散地倚著木筏邊,白皙修長的手指中盤著兩顆透白的玉核桃,神色略顯漫不經心。 裴名雖盜走了修魂塔,卻并未見過這鬼皇,但他卻聽聞過不少關于鬼皇的過去。 傳聞鬼皇已經活了幾十萬年,不知叫什么,只有人道聽途說傳他姓容,早先修仙界還未分裂成如今的三陸九洲時,他便已是呼風喚雨的大人物。 連天帝都要敬他幾分,不敢輕易得罪了他,然而這般人物,卻是個妻管嚴,被家中夫人管的妥妥帖帖。 裴名并不關心鬼皇的私事,即便沒見過面,他也很快就在人群中分辨出了哪個是鬼皇本人。 他的視線凝結在鬼皇身上,染著血色的唇輕啟:“如何能救得了我妻?!?/br> 他的聲音不大,卻在山河中顯得震耳發聵。 鬼皇抬眸,掌心盤核桃的動作不停,嘴角微揚,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孤為何救你妻?” 完 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個鼎 ◎破綻◎ 鬼皇笑意不達眼底, 一句不提修魂塔之事,面上帶著些不以為意,隱約讓人察覺出清冷, 輕松的語氣,像是在跟老友敘舊般。 裴名并不猶豫:“你亦有妻, 情之一字, 何須多言?要我付出什么代價,直言便是?!?/br> 他沒有起伏的聲線, 讓鬼皇唇角笑意越發濃郁:“孤要的代價, 只怕你付不起?!?/br> 見兩人目無旁人的交流著, 立于山間等待已久的天君,再也耐不住性子,打斷了兩人:“孽障!速速將裴淵交出來, 尚能給你留個全尸!” 這帶著威脅與挑釁的話語, 也沒能讓裴名多看天君一眼, 天君臉色不大好,但礙于鬼皇在此地, 也不好直接率兵沖上去將裴名如何。 畢竟, 裴名還盜走了鬼皇的修魂塔, 依著鬼皇睚眥必報的性子, 裴名最后必定討不了什么好便是了。 天君早已給裴淵佩戴了護心玉, 倘若裴淵喪命,他便會有所感應。 而如今, 那護心玉的靈力雖然羸弱, 卻依舊存在, 這便說明裴淵并無大礙。 既然無礙, 裴名在鬼皇手中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他又何必非要親自下場,與裴名拼個魚死網破。 即便不愿承認,裴名也與他有血緣關系,若是裴名能死在鬼皇手里,那便是再好不過了,往后裴名的身世就算真的公之于眾,他也有說辭能為自己開脫。 說不準,他還能將這滅口,推脫成大義滅親,再為自己贏得些口碑贊賞。 這般想著,天君的臉色漸漸緩和,揮手按捺住身后蠢蠢欲動的天族大將,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他不再急著提起解救裴淵之事,只是與身旁的天族將軍耳語兩句,讓將軍趁裴名不備,先想法子潛入神仙府試探一番,找一找裴淵所在。 待安排完裴淵的事情,天君瞇起眼睛,冷冽的視線落在了裴名身上,嘴角似是不屑的勾起:“孽障,你不光掠走吾兒裴淵,還行那雞鳴狗盜之事,將鬼皇法器盜走……” 他不知想起什么,突然話鋒一轉:“你曾將醫修大族宋家滅門,天族念你滅魔有功,功過相抵,才未與你計較。誰料你死性不改,如今亦是冥頑不化,這條條樁樁皆是滔天大罪,你可認罪?!” 天君知鬼皇并不在意天族之事,便是裴名將裴淵殺了,鬼皇也不會助天族剿滅裴名一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