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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名笑著,道:“好看?!?/br> 宋鼎鼎聽見他的聲音,微微怔住。 待她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誰后,便下意識的想要往屋子里躲去。 誰知道她跑的太急,沒注意到腳下裙擺拖曳在地,一腳踏下去,身子一下便失去了平衡。 她手臂不住在空中搖晃著,似乎是想抓住什么,但這門檻兩側的門離她太遠,再怎么掙扎,也只是白費力氣。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摔個狗吃屎,臉先著地的時候,身后伸來一只手臂,正正好繞到身前,攬住了她的腰身。 即便宋鼎鼎大腦一片空白,她也知道這只手是誰的。 她被裴名拉了回去,他蒼白冰冷的手掌就覆在她的腹前,身后是堅實有力的胸膛,周圍縈繞著淡淡的雪松木氣息。 “小心些,莫要摔了?!彼Z氣不輕不重,似乎帶著些笑意:“即便你踩壞喜服,也不會延誤婚期?!?/br> 宋鼎鼎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漲紅了臉色,略有些手足無措:“白,白綺她去哪了……” 她說話磕磕巴巴,許是太過緊張,卻是還未反應過來,竟也忘了掙脫他的懷抱。 她沒想起來,裴名便也不提醒她:“白綺剛剛走了?!?/br> 神仙府不同別處,別處已是初秋,但神仙府,卻獨立于三陸九洲之外,此地極為冰寒,即便盛夏之時,也依舊寒冷。 一陣風吹來,宋鼎鼎一下清醒了不少。 分明是白綺說,想看她穿喜服的樣子,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卻不見了人影。 裴名又說白綺已經走了。 再一回想起,白綺明知道裴名走進了院子,還非要看她穿嫁衣的模樣,宋鼎鼎頓時明白了白綺的意圖。 白綺這是在她臨走前,還不忘撮合她和裴名。 裴名倒真是配合白綺,聽見白綺說話的聲音,便停住腳步,耐著性子在院子外等待。 那等待的時間甚至久到,她以為白綺聽錯了,又或者裴名已經離開了。 也不知是因為天氣太冷,還是因為身后的裴名體溫太低,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此時宋鼎鼎終于意識到,裴名還沒有松開她。 她定住腳步,轉過身,與裴名拉扯開距離:“我去換身衣裳?!?/br> 裴名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宋鼎鼎并不是在征求他的同意,而是在通知他。 能在成婚前,提前看到她穿霞帔嫁衣的樣子,他已經心滿意足,不敢再奢求其他。 他看著她腳步匆匆的小跑進去,這一次她撩起了裙擺,格外注意腳下。 宋鼎鼎穿嫁衣時速度極慢,可脫嫁衣時,動作快的像是衣服上沾著瘟疫似的。 她手忙腳亂的換上了自己的衣裳,出了帷帳,才驚覺自己忘記關殿門了。 但裴名并沒有因為她忘記關殿門便走進來,而是乖乖在門外等著她換衣裳。 這令宋鼎鼎感到了一點安心,心情也隨之松散了下來,她走到門口:“你不是很忙,怎么過來了?” 即便她換上了自己的衣裳,裴名的視線也沒有從她身上移開。 他看著她,道:“想見你,便過來了?!?/br> 這句略顯油膩的情話,從裴名的嘴中說出口來,卻是輕描淡寫的,并不讓人反感。 宋鼎鼎想起自己昨日見他時,曾問過他是不是很忙。 她心中大概有了底,或許就是因為她那一句問話,讓裴名忙里偷閑,騰出了時間過來找她。 她說不上心里什么感覺,只是不敢抬起頭看向裴名:“如今見過了,你去忙你的事情便是了?!?/br> 即便沒有抬頭,宋鼎鼎也能感受到裴名略顯黯然的眸光。 她咬著牙,橫了橫心,轉過身想要將殿門關上。 卻在她將兩扇門閉合的一剎那,有一只蒼白無血色的手掌,倏忽橫在了門縫當中。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宋鼎鼎一跳,幸好她反應快,才沒有將他的手夾在門縫中。 她面色微赤,將房門重新打開,惱怒道:“你干什么?!” 裴名慢條斯理走進去:“我今晚便歇在這里?!?/br> 宋鼎鼎看著他這般無賴的樣子,又氣又惱,卻拿他也沒有辦法。 她泄憤似的,將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裴名聽見房門碰撞在一起發生的巨響,宛若耳背似的,自顧自脫了外袍,穿著白色的褻衣褻褲,坐在了床榻外側。 宋鼎鼎走回房間內,她也不看裴名,便坐在桌旁的圓凳子上。 裴名將自己的外袍,與宋鼎鼎脫下來隨意扔在床榻上的嫁衣,一起疊放整齊,存放進了衣柜中。 “這兩日,白綺找你找的勤?!彼┲匕滓C衣,坐在了宋鼎鼎的對面,抬手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若是有什么事,你找我也是一樣……” 他的話還沒說完,宋鼎鼎便忍不住打斷他:“所以你派那兩人來,便是來監視我的?” 她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裴名只是看著她,什么都沒說。 寢殿內安靜的詭異,宋鼎鼎便在裴名平靜無瀾的注視下,情緒漸漸平復下來。 “去睡覺吧,我打地鋪,你睡在榻上?!?/br> 說罷,她便自顧自的站起身來,從衣柜里掏出了嶄新的被褥,鋪在了地面上。 她并沒有脫衣裳,只是褪下了繡花鞋,躺進了被窩里,和衣而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