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頁
搞明白了又能怎么樣? 總之,她沒有能力去改變這一切。 宋鼎鼎抿唇:“我迷路了,你能帶我回我自己的房間嗎?” 既然原主本來就在海島上,那她出現在這里,也必定是經過宋家夫婦和龍族公主的允許。 她挺直了腰板,再不用擔驚受怕,一副偷偷摸摸做賊心虛的模樣。 啞奴點點頭,收起小本子,示意她跟在他身后。 宋鼎鼎行事謹慎,記得長劍是從地窖外的密室拿來的,被人看到怕是會多惹事端,她趁著夜色,將長劍撿起,收進了儲物戒中。 她跟上啞奴,沒走幾步,卻感覺有些奇怪。 方才她御劍時,分明在前面撞上了結界,那道結界像是透明的玻璃罩似的,讓人難以前行半步。 然而此時從地面上,走到那處結界時,卻絲毫沒有受阻,順利無比的走了過去,仿佛根本沒有結界一般。 宋鼎鼎隨著啞奴,直走了約莫十幾米,他便停住了腳步,推開院門,示意她進去。 她站在院外,看著略微有些熟悉的院子,神色微微恍惚一瞬。 這里是她初次來海島上時,少年所居住的院子,她曾跟少年在院子里堆砌雪人,在雪地里互相追逐嬉戲。 而不過短短數日,她再來到這里時,卻已是物是人非,昔日風光霽月的鮮衣少年,如今淪為階下囚,滿身傷痕,狼狽不堪。 宋鼎鼎垂下頭:“我住在這里?” 啞奴點頭,率先走進了院子里。 原先少年的院子里,種著一棵梧桐,冬日時樹枝上覆著一層白雪。陽光一照,在綠色琉璃瓦下,閃爍著溫暖耀眼的光芒。 不知是龍族公主,還是天君所為,他們將那顆承載寓意著鳳棲梧桐的樹攔腰砍斷,如今只有光禿禿枯了的樹干矗立在琉璃瓦下。 她只看了一眼,便立即收回了視線。 有些事情,不可以深想,想得越深,便會陷得越深。 宋鼎鼎徑直走向少年原來的寢室,原是想在他屋子里找一找長鏡,誰料一推開門,便看見了坐在圓杌椅上正在等原主回來的宋家夫人。 宋家夫人跟上次見面時的樣子差不多,基本沒什么變化,只是神色略顯憔悴,看起來似乎有些精神不濟。 見她回來,宋家夫人連忙起身,迎上前來:“鼎鼎,你去哪里了?” 盡管宋家夫人已經努力將嗓音放得平和,宋鼎鼎還是從中聽出了些倉皇之意,她挑了挑眉,將原本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宋家夫人在慌什么? 是擔心天君和龍族公主怎么樣原主,還是擔心原主發現地窖里被囚禁起來的少年? 她遲疑了一下,朝著屋子里走去,坐在宋家夫人剛才坐的圓杌椅上:“出去走走?!?/br> 她想知道,原主是否已經跟少年見過面。 但原主畢竟是宋家夫人的女兒,每日在一起朝夕相處,定然是對原主的言行舉止了如指掌。 既然想要在臨走前套一套話,那便裝得像一點,屋子里燈光昏暗,更容易偽裝一些。 “鼎鼎,你聽娘說……”宋家夫人跟了上去,攥住了她的手臂,嗓音微微沙?。骸澳悴灰獡胶瓦M來,更不要聽信天君的承諾?!?/br> “你腳踏實地一點點修煉,待你長大之后,學有所成,宋家家主之位,必定傳你?!?/br> “外面都是些謠傳,爹和娘有你便夠了,怎會再刻意去給你生個弟弟?!?/br> 宋鼎鼎沒說話。 她從宋家夫人的話里,得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信息。 第一是原主跟到海島上來,恐怕不是第一次了,因為宋家夫人說不希望她摻和進來,那么就證明原主之前就摻和了進來。 第二是原主摻和進來,是因為聽信了天君的某一些承諾,而這些承諾在宋家夫人看來并不可信。 再結合宋家夫人后面的話,宋鼎鼎大概還原出了事情的始末。 宋家的繼承制,應該是男女都可以繼承,也就是所謂的能者居之。 但原主修為不高,再加上有人傳出了謠言,道是宋家家主準備再生一個兒子,往后繼承宋家,原主就有些撐不住了。 天君偶爾會去宋家,原主可能是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得知了無臧道君的事情。 然后她不知用什么手段,讓天君承諾事情結束之后,將宋家交給她打理。 宋家是攀附天族為生,但宋家夫人明白天君的腌臜齷齪,她希望原主可以憑靠自己的努力,用正當的方式得到宋家家主之位。 如果是這樣,那原主豈不是已經見過少年時的無臧道君了? 不,不對。宋家夫人剛才追問她去了哪里,又是一副提心吊膽的模樣,想必原主還未見過少年,宋家夫人才會如此緊張。 宋鼎鼎微微松了一口氣。 她以前認為原主黑化,是因為宋家被滅族,父母雙親都不在人世的悲慘身世,后來又經歷了大長老那樣變態的老東西,才會漸漸變得歹毒。 但如今看來,原主是從小壞到了大。 僅僅是為了攥緊宋家家主的位置,竟然能在聽說了無臧道君的事情后,與天君勾結,足以證明她的野心和狠毒。 她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因為少年見過她,就算認為她不辭而別,他心中怨恨。 那也總比少年在地窖中看到原主,將心腸歹毒的原主誤認作是她來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