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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面鏡子代表什么? 宋鼎鼎不知想到了什么,垂下的睫毛輕顫。 她掰著手指數了起來,她、裴名、黎畫、顧朝雨、白綺、呂察、玉微道君……還有原主? 一共八個人,她、黎畫和呂察都已經醒了過來,而原主帶著玉微道君不知所蹤,或許比他們更早醒來。 如果八面鏡子,代表著他們八個人,那醒過來四個人,鏡子就被打破了四面,是不是她將剩下的幾面鏡子人為打破,他們就會從痛苦絕望的幻境中醒過來? 宋鼎鼎這樣想著,卻不敢輕舉妄動。 如果反向推理,也有可能她打破了鏡子,他們就會永遠被困在幻境里。 她遲疑著,走近最邊緣的長鏡,緩緩伸出手,輕觸了一下透著淡淡光暈的鏡面。 指尖泛起神奇的觸感,就像是將手指伸進了清涼的水波里,鏡面上竟然蕩起了層層漣漪。 宋鼎鼎恍惚了一瞬,正想要收回手指,卻被一股強大的吸力漩渦,卷進了鏡面中。 她在不停的攪動著,仿佛被卷進了洗衣桶里,身體不停顛倒,讓她感覺到胃里翻滾,有一股酸液已經涌到了喉間。 等到她著地,她控制不住的趴在地面上,‘嘔’的一聲吐了出來。 等宋鼎鼎吐干凈了堵在嗓子眼里的異物,總算舒暢了一些,她呼哧呼哧的喘息了兩聲,抬起眩暈的腦袋,朝著四周打量而去。 這似乎是在一座海島上? 她身旁不遠處就是蔚藍色的海水,按在泥土上的手掌底部,滲著些微微的潮濕,而吸入的空氣都是咸咸的海風氣息。 宋鼎鼎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不小心進了哪個人的幻境里。 但是……幻境有這么逼真嗎? 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帶得她的思緒有些遠了。 “你是誰?” 背后傳來悠揚婉轉的嗓音,猶如玉石之音,帶著少年特有的青稚,聽起來清泠悅耳。 宋鼎鼎轉過頭,看著眼前的銀發少年,似乎受到了驚嚇,唇瓣輕顫兩下:“無,無臧道君……?” 第54章 五十四個鼎 ◎我不想沐浴◎ 宋鼎鼎神情微微錯愕, 仿佛看到了鬼似的,倒是眼前的銀發少年顯得十分淡然,面上看不出什么太大的情緒來。 他又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你是誰?” 宋鼎鼎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她抿了抿嘴,似乎是想將沉默貫徹到底。 他又問道:“你為什么在我的島上?” 她朝著四周看去, 心底越發郁悶。 少年銀發猶水流般傾瀉在身后, 悠揚垂至臀下,他說話時不卑不亢, 也絲毫沒有目中無人的傲慢, 讓人感覺到溫潤如玉的君子氣度。 宋鼎鼎抬眸打量了他一陣, 雖然行為有些失禮,但少年并沒有出聲喝止,或反應很激烈。 他只是面色平靜地站在那里, 任由她仔細觀察。 少年看起來連束發之年都不到, 瓷白的肌膚細膩柔和, 冬日午后的陽光灑在臉上,細細的絨毛渡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 顯得溫柔恬靜。 海風吹過, 他低著黑眸, 額間柔軟的碎發垂下, 纁玄的黑狐裘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異于年齡的穩重, 卻也失了少年特有的鮮活。 響亮的噴嚏聲,令兩人同時回過了神, 宋鼎鼎一個激靈, 又連續打了三個噴嚏出來。 掛在鼻息間的透明液體, 讓氣氛微微有些尷尬, 她吸了吸鼻子, 眼前便多了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掌,掌心里安靜躺著一條白色絹帕。 宋鼎鼎猶豫片刻,緩緩伸手接過了絹帕。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會莫名其妙卷進了無臧道君的幻境里,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她現在只想知道自己該怎么出去。 擦過鼻涕后,她看著手里的絹帕,還回去也不是,收起來也不是。 少年道:“你留著吧?!?/br> 宋鼎鼎如獲大赦,連忙將絹帕塞進了儲物戒里。 北方冬日的海島邊,連風都是冷的,像是后媽的大嘴巴子,扇在臉上猶如刀割。 她身上穿著單薄的衣衫,凍得鼻尖通紅,吸吸溜溜的縮著手腳,眼睛卻不住朝著四周掃去。 宋鼎鼎想要回去,但找不到離開幻境的路。 而此時此刻,她大腦已經被凍宕機了,思考不了太多問題,只想卷在被窩里,捧著熱水袋暖暖手腳。 少年挑了挑眉,問道:“小meimei,你迷路了嗎?” 宋鼎鼎聽見‘小meimei’三個字,猶如雷劈,她分明是穿著男裝進來的,而且她都已經成年了,他看起來才十幾歲,要論起輩分,他得喊她一聲jiejie。 她張了張嘴,正想說話,卻見他脫下身上的狐裘,披在她肩后,不緊不慢的伸出手,系著頸間的狐裘帶子。 狐裘厚重的緊實感,讓她感覺到絲絲暖意,被溫暖包裹的宋鼎鼎,一下便原諒了他的冒失。 沒想到少年時的無臧道君,竟然如此心地善良,倒是讓人有些出乎意料。 依著外界對他的傳聞,再加上那些殺神、冷血、大反派的標簽,她還以為他是天生嗜血,從小壞到大。 她失神之際,又聽見他問道:“小meimei,你家在哪里?” 宋鼎鼎躊躇著,沉默許久。 她不知道該怎么向眼前的少年無臧道君解釋,因為她也不清楚她怎么會來到這里,以及這里到底是幻境還是什么鬼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