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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要看看,裴名耍完小性子,該如何收拾這爛攤子,總不能白白毀了陸輕塵的玉肌丹?!?/br> “這還用說嗎!該賠多少靈石就賠多少靈石,人家陸輕塵的玉肌丹也不是大風刮來的?!?/br> 眾人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一塊起哄著讓裴名賠陸輕塵一萬塊高階靈石。 陸輕塵聽著風向都倒在他這邊,壓抑住胸口的怒氣,冷笑著:“我倒是不知道,裴姑娘這么大氣性。今日你若是將她送你的木雕碾爛,我便不與你計較這事。若不然……” “一萬塊高階靈石,你一塊不少放到我面前?!彼а狼旋X道。 看著陸輕塵目眥欲裂的神情,宋鼎鼎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裴名將陸輕塵手中的玉肌丹直接給踩碎了。 她看著鑲嵌在地板里,扣都扣不出來的玉肌丹粉末,一時間有些說不上來的暢快。 凝結在胸口的郁氣似乎突然打通了,她感覺呼吸順暢,布滿血口子的手指也奇跡般的不疼了。 一萬塊高階靈石,約等于兩萬金,她要是天黑之前加把勁,差不多能用點石成金搞出兩萬金的石頭。 宋鼎鼎挺直腰桿,微抬下頜:“不就是一萬高階靈石,我……” ‘嘩啦啦’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豪言壯語,只見裴名將食指間的儲物戒翻扣過來,一塊塊亮晶晶的高階靈石便像是雨點子一般密密落下。 她唇瓣微微翕動,任何語言都無法表達她此時此刻震撼的心情。 宋鼎鼎甚至忘記了自己想說什么,眼睛里只映出無止無盡掉落在地面上的高階靈石。 她上次聽說過他過去的遭遇后,便將他腦補成爹不疼娘不愛,身世凄慘連飯都吃不上的小可憐。 誰知道,裴名竟然這么有錢?。?! “裴,裴小姐……”宋鼎鼎舌頭像是打了結,磕磕巴巴的提醒道:“地上這些高階靈石,好像超了?!?/br> 裴名側眸睨著陸輕塵,漫不經心的輕笑道:“共是一萬四千二百五十塊高階靈石,多出來的靈石,便當做給你的回禮?!?/br> “不過,陸公子高風亮節,怕是不愿意被俗物沾染?!彼徛p柔的笑著,聲音如徐徐清風:“見者有份,大家一起分了罷?!?/br> 話音落下,由宋芝芝為首,手疾眼快的抓起麻袋,將地上的高階靈石往麻袋里使勁裝。 其他人受到她情緒的感染,也顧不上剛剛自己還站在陸輕塵那一方討伐裴名,他們用雙手捧起滿地亮晶晶的高階靈石,猶如強盜一般,神情貪婪的搶奪著本是給陸輕塵的賠償。 陸輕塵呆若木雞的看著,直到他反應過來,連忙高喝制止:“你們都停下!給我住手……” 沒有人理會他,他的聲音很快就埋沒在眾人因爭搶靈石而喧嘩打鬧的嘈雜聲中。 宋鼎鼎被亂作一團的眾人擠得站不住腳,就在她四面受困之時,一只玉白修長的手掌搭在她臂彎間,輕輕一扯,便將她帶進了房間。 黑檀木做的兩扇房門,將喧嘩聲隔絕于外,她怔愣的看著素凈的房間,聽見裴名淡淡道:“我布下了結界,你睡一會?!?/br> 這房間像是與世隔絕一般,安靜舒適,窗外陽光剛好,只偶爾有聲聲蟬鳴響起。 她站在原地,有些局促不安:“裴小姐,這有損你的清譽……” 雖然她是女子,但在外邊那些人眼里,她是個男人,裴名當著他們的面將她拉進屋子里,傳出去難免落人話柄。 裴名牽過她的手,帶著她走到榻前,不容置喙道:“睡覺?!?/br> 她想再說些什么,對上他毫無波瀾,猶如死水般的黑眸后,一下噤了聲。 睡覺就睡覺。 宋鼎鼎撇了撇嘴,不敢過分僭越,便將小腿以下都懸在床榻外,豎躺在柔軟舒適的錦褥上。 她沒好意思脫鞋,畢竟是在人家的床榻上,還是拘謹些為好。 錦褥上沾染著淡雅的清香,絲絲縷縷,分不清是水蓮榭外湖泊里的睡蓮花香,還是裴名身上清泠的氣息。 雖然一宿沒睡,渾身上下都布滿疲憊,可她閉著雙眼,卻是怎么都睡不著。 許是因為閉著眼,其他感官反而更加敏銳,哪怕是細微的聲音,也能清楚的捕捉到。 她能清晰的聽見蛙叫蟬鳴,聽見縈繞在房間里的呼吸聲,有她的,也有裴名的。 交織在一起,說不上來的旖旎。 宋鼎鼎盡可能讓自己的呼吸聲聽起來平穩,就像是睡著了那樣,但她越是刻意調整,反而顯得越不自然。 “睡不著就起來?!?/br> 見被他戳破,她只能重新睜開了眼。 裴名正在煮茶,氤氳的霧氣模糊了他的面容,飄香四溢的茶香沁人心脾,她爬下床榻,坐在他對面:“裴小姐,你為何不收他的玉肌丹?” 裴名反問道:“為何要收?” “但是你的臉……” “這樣便好?!?/br> 宋鼎鼎沉默起來。 燒紅的鐵烙,冒著滾熱白煙時便嵌在臉頰上,皮膚被燒焦灼爛,烙下侮辱性的字眼,像是標記一般永久留在了臉上。 這樣便好,好什么? 他不緊不慢舀出三杯茶,將最先出的雋水,遞到她眼前:“喝茶嗎?” 這次裴名煮的不是濃茶,宋鼎鼎接過茶杯,輕呷一口茶水,聽他問道:“味道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