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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揉了揉泛紅的雙目,對著兩人笑了笑,勉強的伸手扶住樓梯扶手,一步步朝著樓下走去。 宋鼎鼎看著那抹紅影漸行漸遠,喉間微微苦澀,心底止不住泛酸。 所以陸輕塵明知道顧朝雨懷有身孕,還半夜三更去找席夢思搞曖昧。 所以陸輕塵這般篤定顧朝雨會原諒他,就要因為她懷了孕,他知道她哪怕是為了孩子,也不會離開他。 難道將近八年的感情,就比不得一時歡愉,一時新鮮感和放縱嗎? 如果年少情深的兩人,終究要走到相看兩厭的地步,那所謂的愛情到底是什么? 只是多巴胺的分泌,還是荷爾蒙的增多? 沒有溫度的手掌,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她反應遲鈍的轉過頭,看向站在身后的裴名。 宋鼎鼎迷惘的看著他:“裴小姐……愛是什么?” 裴名道:“愛是利用,是傷害,是不擇手段得到和占有?!?/br> 她的瞳孔微縮,表情看起來似有震驚。 裴名捏了兩下她手心的軟rou,低不可聞的輕笑道:“我說笑的?!?/br> “我不知道愛是什么,但不會是他們這樣?!彼⑽⒄?,唇畔笑容輕淺:“你要相信愛,人人都能等到?!?/br> 從裴名身后路過的黎畫,忍不住輕嗤一聲。 好家伙,他沒聽錯吧? 一個連心跳都沒有,從出生就活在謊言和欺騙中的活死人,竟然在教阿鼎什么叫愛? 他譏諷的嘴角揚起,緊接著又在裴名掃過來的冷冽視線下,重新歸于平靜。 黎畫臉上失去笑容,目不斜視的點著頭:“我覺得裴姑娘說的很對,人人都能等到愛,我永遠堅信這一點!” 馬澐站在黎畫身后的樓梯上,不禁打斷道:“快走吧,今日我們還要去拜見莊主?!?/br> 經過馬澐的提醒,宋鼎鼎終于想起正事,她吸了吸鼻子,快步下了樓梯。 他們住的客樓叫水蓮榭,夜里看不清楚,白日便能一賞周圍的大好風景。 水蓮榭依山傍水,林木茂盛,黛綠色的湖面倒映著重巒疊嶂的遠山,肥美鮮紅的魚兒暢游在白色睡蓮下,碧綠的荷葉下時不時響起蛙聲。 看見管家出來相迎,宋鼎鼎抬手折了一根樹枝,當做簪子一般,將來不及梳起的長發隨手挽上。 黎畫走上前去,正要說什么,一抬頭便看見了她肌膚瓷白的臉龐,他偏了偏頭,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再仔細看去,卻依舊是白如璞玉的臉蛋。 “阿鼎,你臉怎么變白了?”他扳正了宋鼎鼎的腦袋,左右打量一番:“真是奇怪了,昨日還黝黑著?!?/br> 黎畫聲音不算大,卻引來了不少人關注,方才在客樓里,大家只顧著看陸輕塵和顧朝雨鬧笑話,誰也沒往宋鼎鼎臉上看。 此刻黎畫一說,眾人才注意到宋鼎鼎臉上的肌膚白的水嫩,像是剝了殼的嫩雞蛋似的,絲毫不見往日的黧黑。 在眾人疑惑不解的注視下,宋鼎鼎耳朵一陣嗡鳴,腦海一片空白,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只顧著拉架,忘記化妝就出來了。 她感覺黎畫在看她,馬澐在看她,最可怕的還是那道波瀾不驚的視線。 ——裴名也在看著她。 她昨晚因為宋芝芝的突然試探,沐浴過后來不及喬裝打扮,便順手照著現代的模樣,微調了五官。 若說原來她第一次微調五官臉型,有三分像現代的模樣,現在便有八、九分的相像。 他們不一定能認出來她就是死掉的宋鼎鼎,但黧黑的皮膚突然變白這一點,她該如何解釋? 宋鼎鼎嗓音輕顫:“我,我……” “阿鼎,你今日臉上抹脂粉了?”裴名抬手打掉叩在她臉頰兩側的手掌,湊近了輕嗅兩下:“還沾著脂粉香呢?!?/br> 黎畫捂著被拍疼的手掌,頭都不抬,便應和道:“原來是抹了脂粉,阿鼎這一打扮,倒比個姑娘還清秀漂亮?!?/br> 他原本也只是附和裴名的話,但宋鼎鼎聽到這話,轉過頭看著他:“真的?” 她眼睛里像是種了一顆銀杏樹,淺褐色的瞳孔中閃爍著細碎的光亮,干凈明媚的耀眼。 黎畫胸口一窒,不知怎地又想起了黎枝清澈的眼神,他怔愣的看著她許久,下意識點了點頭。 他聽到心底有個聲音回答,真的漂亮。 宋鼎鼎得到答案,難得羞澀的抿唇笑了起來。 她現在的容貌,跟現代的臉相差不多,她母胎單身,大學五年沒交過男朋友,更從來沒有男生跟她搭訕過。 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但心底難免有些自卑和不自信,總覺得是自己長得不好,不夠優秀,所以才會沒有人喜歡她。 宋鼎鼎滿足道:“我們走吧?!?/br> 管家走在前面引路,出了水蓮榭后,眾人在山莊內看見不少正在勞作的男仆。 奇怪的是,他們脖子上大多架著些年齡不一的稚童,那些稚童看起來十來歲的樣子,趴在男仆們的頭頂,手里拿著一根血紅色的長管子。 馬澐不禁好奇道:“這些小孩是他們的孩子嗎?” 管家笑容優雅:“當然了,孩子們小時候最粘人了,這時候缺不了父母的陪伴?!?/br> 馬澐點點頭:“他們手里的長管子是什么?怎么孩子們人手一根?” “那是孩子們的進食管?!惫芗也粎捚錈┑哪托慕獯鹬?,他走近一個男仆,將孩子和男仆分開一定的距離:“孩子沒有能力勞作,只能以父親的血液為食,直到孩子長大成婚,誕下新的子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