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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黎畫卻在親吻過后表現出錯愕,焦灼,甚至于直接嘔吐了起來。 難不成,他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嗎? 宋鼎鼎曾經聽說過一種心理障礙叫‘性單戀’,主要表現是對一個人產生愛戀之情,卻不希望獲得對方的回應。 簡單來說,就是我喜歡你,也愿意為你付出一切,但你千萬不能喜歡我。 因為一旦你喜歡我,那么我對你的所有愛戀,都會隨著你的回應而消失。 一般性單戀的人,都是曾經遭受過什么心理創傷,才會漸漸形成這樣的心理障礙。 宋鼎鼎看著黎畫的表情微微復雜,如果黎畫真的是性單戀,那他就太可憐了。 黎畫從原文一出場,便一直追隨在裴名身后,他那么努力試圖追趕上他心中的明月。 可到頭來卻是水中月,鏡中花,不過是一場不可碰觸,虛無縹緲的夢。 宋鼎鼎嘆了一口氣,暗暗發誓以后要多多關心黎畫,盡可能的幫黎畫解開心結。 在吃過補元丹后,她體力恢復不少,很快便帶著黎畫趕上了大部隊。 陸輕塵跟玉微道君傳玉簡通信時,說的是還有五六里路程,但實際上他們走了差不多十里地。 而此處跟陸輕塵描述的江河,相差甚大,一望無盡的江面泛著波光粼粼,遠處停著一葉漁舟,看著甚是單薄。 玉微道君走上前,與漁舟內的老叟交談道:“請問老者可是來接我們過江?” 老叟身著蓑衣箬笠,手里拿著細長的煙槍桿,吸了一口旱煙,在云煙霧饒中答道:“老頭子我一天只能撐舟過三趟江,一船能乘十五人?!?/br> 說這話時,老叟看向等在江河邊的百余人:“一到夜里,江里會躍出水鬼上岸殺人,往前跑往后逃都沒用,留在此地過夜的人必死無疑?!?/br> 老叟的煙腔不大不小,使了兩分內力,剛好足夠江邊等待的眾弟子們都聽見。 宋鼎鼎看著那單薄的漁舟,不禁蹙起眉頭。 老叟的意思是,他一天撐舟三趟,能帶走四十五人,而剩下的人,不管逃去哪里都會被水鬼抓住殺死。 這分明就是在給他們出難題,人性薄涼自私,誰也不會明知道自己留下就得死,還能無私奉獻的說一句‘我愿意留下’。 很有可能,不等他們商量好誰上船,誰留下,他們就會為了活命而自相殘殺起來。 喧嘩的嘈雜聲在身邊炸開,果然不出她所料,他們為了爭搶離開這里,坐上漁舟活命的權利,一改往日表面和睦友好的虛偽面目,對身邊的人謾罵譏諷,甚至大打出手。 “我剛才為了救同門師兄妹,手臂都被獅子咬掉了一塊rou,應該讓傷殘者先乘船離開。四肢健全的人就該留下,即便到了夜里遇到水鬼,大家互相照應,也定是能共同度過危難?!?/br> “你放屁!我們都是為了拯救三陸九洲,才來此尋找吞龍珠。天門秘境危險重重,接下來還有五層秘境,就應該讓身體健全的人先過去,要不然指望你們這些殘廢的人繼續去找吞龍珠嗎?” “就是!我們應該以三陸九洲的黎明蒼生為重,難道你們忘記了我們來這里的目的了嗎?就算你們犧牲,那也是為大義犧牲,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沒錯,你們受傷殘障,就只會拖累我們罷了,還不如留在這里。以后我們出了天門秘境,也好將你們英勇的事跡口口相傳下去,不讓你們平白犧牲了性命?!?/br> …… 不多時,身體健全沒有傷殘的人,便已經占領了道德層面的高地,他們滿口大義蒼生,卻不過是為了想要活命而找出的借口。 受重傷的二十多人,面露絕望,他們說不過那些人,可他們只知道自己不想死。 最起碼他們強撐著難忍的疼痛,從動物王國一路跑了將近二十里地的路程,不是為了來江邊送死。 見玉微道君似有動容,他們悲戚的將視線投向宋鼎鼎,這或許是他們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宋鼎鼎感受到身上投來的道道灼熱目光,心下有些無奈,他們還真把她當做救世主了,也不看看這里有她做主的份嗎? 沒受傷的人還不夠分上船的名額,更別提這些受傷的人里,除了幾個修為高強的男女弟子,剩下的大多是外門低階弟子。 在玉微道君眼里,沒有絲毫價值的人就是廢物,而廢物只會拖累他們前行尋找吞龍珠的腳步。 玉微道君也察覺到了那些人的目光,他眼眸微沉,看著她問道:“依你所見,該如何是好?” 宋鼎鼎臉色一黑,不禁在心底以他父親為半徑,問候一番他十八輩的祖宗親戚。 好家伙,玉微道君自己不愿當惡人,便想將這個麻煩推脫給她。 她能怎么說? 他不就是想借著她的口,讓那些重傷的人就在這里嗎? “玉微道君此言差矣,你是大家的主心骨,遇到這樣的分歧,自然該是你來做決議?!?/br> 沉默一路的黎畫,沒好氣道:“要讓我說,眼下連自己都救不了,還提什么拯救蒼生百姓?倒不如一起留下喂水鬼好了?!?/br> 玉微道君被噎了一下,緩緩道:“遇見這種情況,也是情非得已,說氣話解決不了任何問題?!?/br> “三陸九洲蒼生為重,若尋不到七顆吞龍珠,待魔種降世,無辜犧牲的性命會更多。不如受傷的人就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