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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刻,她就是他們的神明,就是他們接下來生還的唯一希望。 “挑下來的紅布,系在腰間或手臂上,你們分散開。如果有人被變種獸盯上,不要動,不要跑,其他人吶喊揮舞手中的紅布,以此轉移變種獸的注意力?!?/br> 宋鼎鼎有條不紊下達著命令,變種獸有黑牛,黑熊,獅子以及變異人的血統,黑牛對飄動的紅布興奮,熊的視力較差,而獅子狩獵時,會對聲音較為敏.感。 如果眾人團結一些,可以大大降低傷亡率,并盡可能給她爭取更多的時間,想辦法從變種獸口下突破逃生。 眾人按照她的命令,間隔分布在寬闊的角斗場上,不主動挑釁變種獸,只是穩穩執著長劍,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宋鼎鼎挑下一塊紅布,隨手系在手臂上,一轉身卻差點撞上宋芝芝的額頭。 她往后退了兩步:“你跟著我干嘛?” “我害怕?!彼沃ブケеL劍,手臂顫的不成樣子,淚眼汪汪道:“我娘還等著我變成九洲第一首富回去接她?!?/br> 宋鼎鼎嘆了一口氣。 宋芝芝倒是沒什么壞心眼,就貪錢貪的厲害,這不,為了贏得一次許愿的機會,連命都要給搭進來了。 “你跟著黎公子,他……” 話還未說完,宋鼎鼎就看見不遠處的黎畫身后,緊跟不舍的三個阜江閣劍修。 她皺起眉頭,正想說什么,卻見黎畫挑圍欄上的紅布時,不慎將長劍刮在了巨石上,發出了一聲刺耳響亮的‘呲呲’聲。 這聲音令剛剛沉穩下來的變種獸暴躁起來,兩頭變種獸騰起熊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整齊劃一的朝著黎畫的方向狂奔而去。 原本想要跟在黎畫身后避難的三個劍修,看到變種獸襲來,嚇得臉色煞白,全然忘記了宋鼎鼎的叮囑,拔腿就跑。 而黎畫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就跟在三個劍修身后跑,時不時還整出一點噪音來,繼續吸引變種獸的注意力。 他們這邊一亂,其他人也都被打亂了節奏,全都在面色驚恐的四處逃竄。 整個角斗場亂作一團,兩頭變種獸被尖叫和恐懼聲激發了斗志,牟足了身上的勁追逐黎畫和三個劍修。不過頃刻之間,已是追上了他們四人。 三個劍修累的氣喘吁吁,他們實在是跑不動了,只得哀求道:“黎公子,你快出劍??!” 黎畫搖頭:“我識海內的靈力不多,怕是出不了玉闕劍了?!?/br> 三人一聽,面上盡是絕望。 他們也沒有靈力了,這可怎么辦呀? 難道就活生生被變種獸撕爛扯碎,像是那些被清理掉的尸體一般,白白喪命于此? 不,他們不甘心! 眼看著變種獸步步逼近,三人對視一眼,用眼神互相示意,心有靈犀的看向背對著他們的黎畫。 習武之人,最忌諱將脆弱的背后面向別人,黎畫自己掉以輕心,便怪不得他們心狠手辣了。 反正黎畫沒有靈力,催使不動玉闕劍,留著也沒有什么用處。 這樣想著,三人用時朝著黎畫的后背出劍,想要將黎畫挑起,扔向變種獸拖延時間。 “小心——”隨著宋鼎鼎一聲嘶吼,黎畫眉眼微垂,自嘲似的輕笑一聲。 果然,他們三人就像是無臧道君所說的那樣,他們的惡不是因為天門秘境,他們本來就是惡的化身。 只是名門正派的宗門,正人君子的名聲,溫潤如玉的外表,成了他們卑鄙陰險、人面獸心的完美偽裝。 所以,他就是為了給這樣無恥的小人指點劍法,錯過了回家的時間,讓黎枝遭受虐殺分尸的痛苦。 他怎么配做黎枝的哥哥? 他該死,他該比黎枝死的痛苦千倍,萬倍。 黎畫他一動不動,任由身后三把長劍襲來。就在劍刃刺入后心的一剎那,一把雙刃短劍以凜凜破風之勢,回旋著打飛了黎畫背后三把長劍。 落下的慈悲割斷了其中一個劍修腰間的荷包,只聽見身后‘?!囊宦?,黎畫身體倏地一僵,轉過身看向掉在地上的木質小鈴鐺。 鈴鐺上歪歪扭扭的雕刻著一個‘田’字,這是黎枝五歲時,親手用木頭疙瘩雕出來的小鈴鐺。 她做了兩只鈴鐺,聽說女子的血可以擋災,就在鈴鐺上涂了一點血,寫上他的名字,自己留了一只,送給了他一只。 但她不怎么識字,所以鈴鐺上的‘畫’字,被她雕刻成了‘田’字。 在黎枝死后,他翻遍了整個院子,卻沒找到屬于她的那只小鈴鐺。 為什么黎枝的鈴鐺,會出現在他們的荷包里? 黎畫撿起地上的慈悲,從太陽xue進,耳后根出,一劍刺穿了其中一人的腦袋。 白花花的腦漿子在劍刃抽離的一瞬間,迸濺出來。但他并不在意,他隨手將尸體扔向變種獸,借著拖延出來的時間,將慈悲抵在掉下鈴鐺的那人頸后。 “為什么我meimei的鈴鐺,會在你手里?” 那人唇色煞白,被黎畫那一套行云流水的殺人動作,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黎畫失去耐心,手起刀落,剁下了他一根手指,伴著他撕心裂肺的哀嚎,繼續重復道:“為什么鈴鐺會在你手里?我meimei的死,跟你們有什么關系?” 眼看著黎畫又要動手,他涕流滿面的搖著頭:“不,跟我們沒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