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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檳溢滿酒杯,蛇王不疾不徐的拍了拍手,侍從們整齊有序的抱著酒壇子,依次走到酒桌前,將酒壇子上密封的紅布打開。 蛇王說的沒錯,這些都是高純度烈酒,光是聞著嗆鼻子的酒味就已經讓人快要醉了。 那高腳杯那么大,若是一杯倒滿,別說是三十杯烈酒了,三杯下去就得酒精中毒。 各大門派的弟子堆在酒桌前,忍不住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一人三十杯烈酒,這怎么喝???” “女兒紅,竹葉青,燒刀子……這些酒混著喝下去,怕是命都要沒了!” “可不是,這大喜的日子,再鬧出人命來怎么辦?我提前說好啊,你們愛誰去誰去,反正我不去!” …… 宋鼎鼎是瞧出來了,蛇王根本就沒想跟他們商量,他方才那句‘你們要尊重我們的婚禮習俗’分明就是在強迫他們。 如果他們不愿意喝,那蛇王就會以他們不尊重動物王國的習俗為由挑出事端。 可問題是,他們沒有人能一口氣喝下去三十杯高純度烈酒,這根本就是在強人所難。 “看來,你們很猶豫喝酒的人選呢?!鄙咄跸袷菦]聽見他們討論的聲音,慢悠悠的搖晃著酒杯里的香檳:“那本王幫你們選一個好了?!?/br> 他抬起手來,將指尖直直落在宋鼎鼎身上:“就你了?!?/br> 第31章 三十一個鼎 ◎逞強(兩更合一)◎ 當蛇王說出‘那本王幫你們選一個好了’這句話時, 宋鼎鼎就已經意識到,這場酒局是蛇王給她挖的一個坑。 哪有人在婚禮上,照著死里喝酒的? 若說這是習俗, 那她就不信了,這偌大的動物王國里, 還能有人一口氣喝完三十杯烈酒? “這一壇壇酒, 皆是本王跋山涉水從別國帶回來的陳年佳釀?!鄙咄跏窒聯沃谱?,似笑非笑的看著宋鼎鼎:“本王費時費力, 你得一滴不剩的喝完, 若不然……” 他勾起唇角, 眼眸帶著三分薄涼:“本王可是會翻臉呢?!?/br> 蛇王話語中的威脅之意不加掩飾,令眾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三十杯陳年釀制的高純度烈酒,混在一起喝不說, 還必須要喝得一滴不剩? 這分明不是婚禮習俗, 而是想將阿鼎置于死地??! “你們說, 阿鼎是不是得罪蛇王了?” “嚯!你可別說了!要不是因為阿鼎,我們又怎么會被蛇王針對為難, 現在除了他之外, 我們還要再挑一個出去送死?!?/br> “明知是送死的事, 傻子才愿意去做。依我看, 反正阿鼎左右都是死, 不如一人喝完六十杯酒,也免得再拖累我們?!?/br> …… 人性的卑劣在此刻完美顯現出, 刺耳的指責中夾雜著幾聲謾罵低語。他們早已忘記宋鼎鼎一路上救過他們多少次, 只認為如今的困境是她給眾人帶來的。 盡管宋鼎鼎已經習慣他們小人嘴臉的虛偽面目, 聽到這些起哄讓她一人喝完六十杯酒的聲音, 也難免生出幾分心寒。 蛇王慢里斯條走近她, 俯下身子,附耳輕嗤道:“你看看啊,這就是你守護的人類們,你看他們罪惡丑陋的嘴臉,值得你付出心血嗎?” 宋鼎鼎低著頭不語,她早就知道,對于同行的各宗門派弟子來說,她只不過是天門宗挑選出來的一個隨從。 隨從,就意味著她性命低賤,比不得他們這些修為高強、身份尊貴的宗門弟子。 如果必要時,犧牲掉她就可以保全他們的性命,那他們又何樂而不為? “嫁給本王?!鄙咄跆至闷鹚~間的碎發,高挺的鼻梁沿著她優美的頸線向上輕嗅:“只要你成為本王的正妃,這些酒就會灌進他們的喉嚨里?!?/br>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足夠讓她身旁的弟子們聽見,方才還氣焰囂張的眾人,一下噤聲閉上了嘴。 輕紗隨風而揚,帶著冷冽氣息的手臂,揮開了湊近她頸間的蛇王。 蛇王被打得身子一偏,陰冷黏膩的蛇瞳緩緩抬起,正要發怒,卻對上了眼前人的黑眸。 這是一雙毫無溫度的眼睛,黑色瞳孔微微擴張,他看到骨節修長的手掌里攥住一只黑蟒,那雙手生生撕扯開了它的內臟,將它剝皮去膽,洗凈后放在火上架烤烹煮。 那被灼燒沸煮的感覺,似乎隱現在他身上,他試圖挪開眼睛,但沒有用,深深的絕望和窒息感將他纏繞,像是蠶蛹一般密密包住了他的身體。 直到面前的薄柿色衣裙走開,蛇王如夢驚醒,額間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來,他攥著頸間,緊促大口的喘息著。 “你喜歡水煮,”背后響起一道淡淡的嗓音,似是譏誚般輕笑道:“還是火烤?” 蛇王聽聞這話,瞳孔微擴。 ——水煮,火烤。 原來方才身臨其境的痛苦,并非是他的錯覺。 他猛地轉過身去,朝著那薄柿色衣裙的女子身上狠狠看去:“是你搞的鬼?!” 裴名側過眼眸,唇畔笑容輕柔:“你在說什么?” “你不是想對飲嗎?”他執起兩只空蕩蕩的高腳杯,微微相撞,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陳酒要用溫水煮,小火烤,味道才更醇香?!?/br> 蛇王瞇起眼眸,語氣危險道:“你要替她喝?” 裴名輕笑道:“怕了?” 想起方才的狼狽,他被激起層層怒火,正要應聲,卻突然反應過來,面前這人在用激將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