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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未點頭:“已經沒事了?!?/br> “那就好,否則我成罪人了?!必S白說著端詳了幾眼江未,想到了自己調查的資料,忽然有些明白了自己好友的執著。 這一天室內拍攝,幾個小朋友打起了別墅前的露天泳池的主意,石中軒便和周溫文一起換了泳褲跟著幾個小孩下了水。 孩子們抱著各式各樣的卡通泳圈在水里可愛地轉圈,寬大的泳池水底湛藍,仿佛和遠處的海平面接在了一起,水天一色,看得江未起了興致,拿了畫板坐在泳池邊調色。 石中軒自戀沖他喊:“江哥把我畫帥一點,謝謝?!?/br> 廚房里葉采澤手下動作不停,處理著魚身上的鱗片,旁邊的豐白斜身靠著灶臺,跟他說著最新的調查結果。 “江未七年前入學克里斯音樂學院作曲系,半工半讀,據同學說,他入學時便已經有了懷孕跡象,但身體不好,經常請假,最長的一次請了半年假,再也沒去上課,實際上他是轉去了隔壁音樂制作系,轉系的原因正是因為生育,他改變了性別,變成了一個Alpha?!?/br> 豐白說著將手中的就診資料放到了灶臺邊:“接診醫生將那次接生稱為奇跡,沒有人認為那位瘦弱到不堪一擊的東方Omega會成功生育,他信息素紊亂的腺體會在生育過程中隨時要了他的命,可是奇跡發生了......雖然很離奇,但腺體的異變確實令他改變了性別?!?/br> 魚鱗沒有刮完,葉采澤透過玻璃窗看著安靜坐在畫板前的人,他穿了一件寬松的白色T恤,在湛藍的海水底色里如入了畫一般,賞心悅目,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下意識轉動著手里的畫筆,細長的筆桿在那蔥白的指尖旋出一道虛影,和葉采澤記憶里的某一刻重合。 錄音室里幾個年輕人為了新歌錄到大半夜,幾個音還是唱不上去,制作人無奈叫人回來改歌,來的人便是姜陌。熬到半夜卻要改歌,之前錄得前功盡棄,本來葉采澤已經在狂躁的邊緣,那股煩躁卻在看到推門而入的人時煙消云散,那張清冷俊美的面孔仿佛帶著深夜的涼意,驅散了室內昏暗的煩躁不安,再加上那細挑的身形,降火的效果立竿見影。 那人顯然是睡到一半被叫起來,發梢還有些凌亂,卻毫無怨言地馬上投入了工作狀態,他靠在寬大的椅背上聽著他們幾人的試錄,手里的筆也是這樣靈活地轉著,然后忽然停住,指向了一旁站著的葉采澤。 “你,副歌第一句再唱一下?!?/br> 那白皙的一指仿佛丘比特的箭,直直射.入了葉采澤年輕的胸膛,男生的聲音和他的長相一般的清冷下火,卻點燃了另一股邪火,燒得葉采澤胸腔里似要炸裂開來,轟隆作響。 孩子的哭鬧聲將葉采澤思緒拉回,畫板前的人起身將哭泣的雅菲抱起來安撫,低聲說著什么。 剛剛聽到的那段陌生的經歷在他身上好像不曾存在一般,那七年什么都不曾留下,一切卻又有跡可循。 葉采澤無法切實體會到他如何懷著孕半工半讀、因怎樣的困苦不得不請假、又是怎樣挺過那場醫生口中的奇跡,可只將這些場景套在眼前人身上,他就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難言的折磨細細侵蝕著他的五臟六腑,這些場景里,他都不在。 他已經不想去追究,他為什么離開,又為什么毫不留戀,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他只知道江未經歷的這些,他是最應該陪著他的人。 愧疚已經難以形容他的心情。 看著好友的怔楞,豐白伸手關了火,將手里的資料全都遞給他拍拍他肩:“還有一些,你慢慢看,午餐我來吧?!?/br> 葉采澤躲開豐白的手,面帶嫌棄:“你敢做,我不敢吃?!?/br> “艸,”豐白氣惱,“你良心呢?” “這魚你不會做,這是他愛吃的?!币彩撬谝淮巫鼋o他吃。 豐白:“我辛苦給你查資料,你就這么傷我?” “你的資料我已經發給了劉導?!?/br> 豐白變臉:“算了,哥勉強原諒你了?!?/br> 說得有些口渴,豐白摸了根黃瓜啃著,順著葉采澤的目光也看向窗外的人,又道:“你現在怎么想的,人還追不追?” 葉采澤換了把刀開始去內臟:“當然要追?!?/br> 豐白看著他搖頭:“那你這追人追的也太沒水平了,”他說著沖葉采澤擠眉弄眼,“昨天怎么樣,有沒有進展?” 然后被葉采澤斜了一眼:“以后少出這種餿主意?!?/br> “這怎么能是餿主意呢,”豐白不滿,“我是在替你著急,我也是有數的,就是沒想到他身體這么弱,怎么著也是個Alpha啊......” “用不著你著急,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是你能理解的?!本退悻F在江未對他還有所懷疑,有所顧忌,那都不重要,他們兩情相悅,在一起也是早晚的事。 豐白:“......” 忽然葉采澤手中動作慢了下去,慢半拍道:“我追得很沒有水平嗎?” “你......”豐白噗嗤笑出聲,“我真懷疑你當初是怎么追上的人家,就說你在采訪里說那些話,你這是在干什么,道德綁架嗎?” 葉采澤表情徹底迷亂了:“我是在道德綁架?” “不然呢?你不是想利用輿論趕鴨子上架?” “怎么可能!”葉采澤厲聲否認,“我只是想告訴他我的態度,如果他想復合,我是完全沒問題的,”他又斟酌一下用詞,“也是想證明,我現在已經今時不同往日,我已經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