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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咪立刻從床上跳下去到陸深腳邊,江挽則很自覺地沒有好奇心。 等陸深欲蓋彌彰地折騰半天,然后把走廊的燈也關了,轉過身來時,江挽才抬眼看過去,陸深手里捧著個生日蛋糕。 那就是一個很標準很可愛的蛋糕,奶油抹面,上面有花和圖案,插著“WINE”字樣的蠟燭,熒熒的燭光照得屋里暖暖的。 陸深笑了笑,蠟燭的光暈映得這個笑很溫柔。 “生日快樂?!标懮钫f。 “喵?!标憸\說。 燭光下江挽的眼睛亮亮的像有水光,他飛快偏過頭去抹一把。 “哎?”陸深嚇了一跳,是貓兒子太孝順么,他趕緊把蛋糕放到桌子上,過來摟江挽,“怎么還哭了,不至于不至于?!?/br> 江挽過了兩秒抬起眼,眼圈倒是沒有紅。他笑了笑:“你兒子掉毛,迷眼睛了?!?/br> 陸深于是順順江挽頭發:“它不聽話。一會教育他?!?/br> 陸淺:o_0? . 被貓毛迷眼睛的原因大概是,江挽今年24歲。 記憶里的童年是父母爭吵,10歲父母離婚,兩邊輪流撫養,又名兩邊都不要。 中學,江挽的學校初高中部在一起,初三那年認識了走錯路的初一小豆包莊可,從此莊可天天跟屁蟲似的粘在身后。 高三考了交換生,大一在國內呆了半個學期就去韓國,開始長達五年在韓國獨自生活的歲月。 江挽以前很內向,只有莊可那種吵鬧小鴨子能嘰里呱啦地吵著他講話,隨著年紀增長稍微好點,播音主持的專業加成讓他學會交際,但他自認不算積極樂觀內心強大的人,也沒有陸深那種怎么挫都挫不倒的勁兒,不過是平時待人還可以,所以每到關鍵時候總有人也待他還可以,運氣不好,但在不好的轉折點又還好。 所謂強韌,無非是命運逼他如此,他就學會如此,再加上幾分天生溫柔而已。 關于生日的記憶就更不是很好。 小時候聽說過生日要有蛋糕,興奮地想找mama要,結果放學回到家里聽見爸媽在爭吵。父親一回頭看見他,轉過去沖母親吼:“就他媽你弄出這么個累贅玩意兒!” 小江挽茫然地睜大眼睛,母親看都沒看他,一揮手把桌子上的菜盤子碗都掃到地上,稀里嘩啦的碎裂聲里她大聲尖叫:“那你當時為什么只顧著爽不把他弄墻上!” 碎瓷片濺起來彈到江挽的腳,墻上爭吵的兩個人影子像猙獰撕咬著的野獸,那些話彼時的江挽并不懂,但被嫌棄甚至沒被當個人的感覺他懂。 從那以后,江挽一直住在寄宿學校。 聽莊可講起這些的時候陸深心里好疼,不明白怎么會有人如此苛待他這么好這么可愛的江挽,想到那時候小江挽大睜著眼睛,不懂自己做錯了什么的神情,就覺得心臟像被扯著,恨不得穿越時空回去攔在江挽前面帶他走把什么都給他。 但陸深只是買了這個蛋糕,他決定裝什么都不知道。 時光用了很久才讓記憶褪色。 江挽不提,他就不會提。 . 眼前的燭光從模糊到清楚,陸深的臉在面前,陸淺的臉也在面前。 蛋糕是很普通的奶油蛋糕,和江挽小時候在書里看到的一樣,奶白色的抹面,一圈奶油勾邊,兩朵粉色的奶油花。 還有兩個火柴棍小人,和一只綿軟蓬松像云朵一樣的奶油貓。 “許個愿吧?!标懮钫f,“然后吹蠟燭?!?/br> 江挽聽話地閉上眼。 燭火熒熒地晃動,歲月在這一刻錯落著,那個小孩的靈魂重新回到了身體,但這一次他沒有在父親母親的怒吼聲中慌亂的后退,他得到了想要的生日蛋糕,看上去柔軟香甜。有人對他說,生日快樂,許個愿吧。 吹蠟燭那一刻江挽沒有真的許什么愿。 但是在燭火熄滅,房間帶著隱約的煙火氣味陷入黑暗時,他想。 在這個明明不是家鄉的城市,漂泊一人的蝸居里,他好像有家了。 . 江挽切了一塊蛋糕給陸深,陸深推給他:“壽星先吃?!?/br> 江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切了一塊給陸深,陸深這才接過來。 小貓在邊上急得喵喵叫,委屈極了,江挽問:“貓能吃奶油嗎?” “不知道?!标懮钫f,“不過貓挑食的很,吃點什么都拉肚子?!?/br> 于是江挽拿手指蹭了一點小貓咪圖案的奶油,遞到陸淺面前,給它舔了一下,就飛快地把手指收回來:“小孩子不許吃奶油,對身體不好?!?/br> 又笑:“我對它好兇啊?!?/br> “小貓咪就要嚴加管教?!标懮顬榛⒆鱾t。 小貓咪清楚地意識到從這兩人任何一邊爭寵都不現實,喵嗚一聲跳下床去,縮回貓窩打盹。 看江挽吃了一塊蛋糕,陸深把自己那塊也遞給他。 “不吃了?!苯熠s緊擺手,把蛋糕給陸深推了回去,“再吃長rou?!?/br> 陸深回憶著方才行某些茍且之事時的手感:“我摸著你沒rou啊——至少腰上沒有吧?” 江挽:“……” 他紅著耳朵咬牙:“閉嘴吃飯?!?/br> . 陸深邊笑邊把自己那塊蛋糕吃完了,又變戲法似的從包里拿出兩個盒子遞過來:“生日禮物?!?/br> 江挽看著那兩個包著可愛包裝紙,外面還裹著緞帶蝴蝶結的禮物盒,總感覺這人是把他當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