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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尷尬的,狗魚是打野位,陸深也是打野位,陸深身上又帶著刺人的光芒與冷淡不馴,幾乎是一見面,就被狗魚標記成勁敵。 狗魚帶頭孤立陸深,讓所有人在陸深面前只說韓語,還故意語速飛快,要求陸深見到所有人都得叫大哥。 賽季結束,他不讓陸深回國,逼著他加訓場次,還總是在訓練賽強迫陸深選一些在他看來根本沒法打野的英雄,刻意為難——雖然最后反倒把陸深磨練成了萬物皆可打野的英雄海。 陸深春季賽入隊,沒指望這個賽季能打上,他等的是夏季賽的上場機會。 那個夏季賽,LTG戰績開局就爛掉,后面戰績無所謂了正合適練兵。 管理層也正如陸深預料的,想給他輪換兩場的機會,卻被狗魚以“他還不能和隊友好好交流”為理由阻攔。 陸深只得又坐了一個賽季的冷板凳。 大半年的時光蹉跎,陸深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到底正確不正確,他還抱有一線希望地等待著。 直到夏季賽結束,包括LTG在內的四支LCK戰隊,聯合舉行了一次粉絲和選手的線上匿名聊天板。 . 匿名聊天板是那段時間LCK流行的活動,是個專用平臺,類似企鵝匿名群,以文字直播形式進行,觀眾只知道回答問題的是選手,但不知道具體是誰。 這種對話挺有節目效果,比如觀眾問,某選手喜歡吃什么,就會有好幾個人回答不一樣的答案,甚至會吵吵鬧鬧,每次活動舉辦完網上都能跟狼人殺復盤似的討論好幾天。 LCK聯賽安排了幾個運營人員,幫忙線上協助活動。 這些運營負責在后臺監控選手活躍度和信息,確保選手沒有遇到麻煩,他們也可以和選手私聊,給不太會說話的選手提供主動溝通觀眾的話題。 其實一般聊天板活動中,選手只是對觀眾匿名,運營能看到他們ID。但這次運營不但也看不到選手的真實ID,甚至不知道選手隊伍,只能看到賽前各隊伍審核過,確認不會暴露選手真實身份的馬甲。 這種謎語人行為完全是隊伍saocao作,他們怕選手吐槽隊伍,或者運營幫著其他隊挖選手墻角,才用這種方式杜絕私聯。 僅有的能看到隊員ID的前臺控場主持,全部是幾支隊伍自己派出的工作人員,同時前后臺的所有聊天記錄也全部在監控之下。 一些選手對這種cao作意見很大,但陸深本人沒什么感覺,反正他一無所有別人愛看不看,隨便敲了個字母“o”當自己的馬甲。 . 活動正式開始那天晚上,LTG一隊全體成員呆在會議室里。 基地在郊區,窗外天幕垂落,寂寥燈火勾勒出遠處山脈的剪影。 會議室開了空調,陸深被安排坐在風口。 他頭頂是不太亮的燈,眼前的筆記本蠻卡的,屏幕還有點閃,交流平臺框架很復雜,淺金色ID是選手,淺藍色ID是運營,陸深的后臺私聊框一片空白。 前臺消息則熱鬧得很,淺金色選手ID和水綠色的觀眾ID你來我往地交錯,但陸深懶得參與,他只是個連個人資料頁面都只有短短一行字沒有照片的替補,顯然不會有人問起他,這次活動沒他什么事。 坐在他邊上的隊員們時而飛快地打字調戲下對接的運營,反正匿名不要負責任,時而切到前臺,跟粉絲愉快地溝通,同時他們還大聲聊著天。 說著說著他們突然一塊兒看向枯坐著的陸深,開始哈哈大笑,領隊裝模作樣地呵斥了句就沒再多管。 陸深無視了他們,這種被孤立的感覺他都無所謂了,反正他也聽不懂這幫人在說什么,反正他們最多只能折騰折騰他。 直到他視線轉回屏幕,注意到今天的日期。 10月9號。 陸深怔了怔,腦子短暫地空了一瞬。 像一座沙堆成的城堡,先是哪個地方輕輕響了聲,接著轉瞬間,看似固若金湯的防線轟然坍塌。 今天是陸深的18歲生日。 . 陸深從17歲的春天孤身出國,到18歲的秋天,經歷過的路沒有一步是坦途。 但他一直堅持著,他告訴自己,追夢的路沒有輕松的,一切打不倒我的只會讓我更強。 可是在18歲生日這個夜晚,被涼透衣衫的風猛吹著,坐在全是隊友的會議室里參加著和自己沒有半毛錢關系的活動,聽著他們的嘲笑。 陸深終于覺得他被打倒了。 聽懂了韓語又怎么樣呢,狗魚說他聽不懂。 在嚴苛的訓練賽上練成了隨便給他一個英雄他都能打野的技能又怎么樣呢,他根本沒有機會上場。 他17歲,一個人在異國,沒有親人沒有朋友,語言不通道路不通,這種孤獨到死的日子熬了大半年,為的是自己能打職業,能走上更高的舞臺。 可實際上,一個三流選手笑呵呵的一句“他沒法和隊友交流”就能把他死死地摁在替補席上動彈不得。 枝頭的麻雀尚有同伴可以嘰嘰喳喳,而他背井離鄉,孤身一人,唯一能聊天的朋友王闊闊還有進入高考前最后一學期,他不愿打擾。就算孤獨到要死掉沮喪到要爆炸,他都只能自己消化。 17歲那年,陸深以為自己豁出一切是為了更好的18歲。 18歲這天他突然不明白,自己堅持的意義是什么。 就在自暴自棄的念頭來到高峰時,后臺消息框突然閃了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