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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古籍上有過記載。三百年前,魔族稱霸三界,為不斷打壓其他各族,強大自己的力量,曾研制出一方‘養魔陣‘。只要將人鬼妖三族怨念通過陣法匯聚到一起,再用特殊方法輸送給魔族,就能讓魔獲得成倍的力量?!?/br> “此陣現世后,魔族對各族的屠戮越發瘋狂,因為死的生靈越多,怨氣就越濃厚,以此循環,魔族更加難以遏制?!鄙虿欢赡樕y看,“我以為這種陣法已經隨著魔族絕跡了,沒想到……” 沒想到養魔之陣竟再次重見天日,而且分明蓄謀已久! “所以,有人處心積慮布下這三處陣法,在畜養魔族?”謝見歡一顆心臟不住下沉,背后升起一股寒意。難道除了他,這世上還隱藏著其他魔族? 天魔族,當真打算卷土重來嗎? “先回上靈界?!鄙虿欢商ы?,看向陰沉沉的天色,“我要立刻去確認魔碑的狀態?!?/br> __ 上靈界盡頭,絕命荒原。 這里的天幕是暗紫色,終年照不見陽光,荒原上光禿一片,沒有任何生物能在這種極端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去。 跨過荒原是一條灰藍的河,目光能隱約看到對岸,可尋常人若入了水,究其一生都無法再上岸。 這河名“無岸”,實則是送人西去的黃泉。 普通修士看見這場面恐怕會駭的雙股發顫,沈不渡神情倒是挺自在,熟門熟路的帶著謝見歡走到無岸河邊,找到了??吭诙煽诘囊恢恍〈?。 “客官上船吧,”沈不渡笑瞇瞇說,“我載你一程?!?/br> 謝見歡勾了勾唇,輕輕躍到小船上,從他師父手里接過木棹:“我來?!?/br> 沈不渡沒攔他,只道:“一直往對岸劃就行?!?/br> 謝見歡點頭,木棹撥開灰蒙蒙的河水,小船輕飄飄的往前蕩去。 比起曾在蒲州落雁湖賞過的湖光山色,此間紫黑的天、灰藍的河簡直是地獄之景,沈不渡往常來時心情都不怎么輕松,這次或許是身邊有人陪著,一路上竟也不覺得太過難熬了。 “累嗎?” 謝見歡手臂勻速劃動著木棹,回頭沖他笑:“不累?!?/br> 沈不渡微微詫異。他能看出對方并非逞強,動作流暢,呼吸平穩,明顯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 要知道,過這河可并非表面上看起來那般輕松。他之前就說過,只有天榜前十的強者才有能力渡過這無岸河,因為每一次揮動木棹都要消耗大量靈力,前世的他曾位列天榜第一,橫渡無岸河都要費些力氣,但看謝見歡這模樣,明顯是修為又精進了不少。 一刻鐘后,小船順利靠岸,謝見歡終于見到了魔碑的真面目。 魔碑比他想象中還要高大許多,將近二十丈高,外形是一座樸素的黑色巨石,沉默肅穆的矗立著,卻莫名有種震撼人心的力量。 謝見歡站在原地,無言俯身,對這方魔碑,對沈氏數位先祖英靈,鄭重的拜了一拜。 沈不渡走到魔碑前,伸手撫摸黑色巨石外表上縱橫交錯的裂紋,眉心蹙的很緊:“裂痕比我想象中還要嚴重?!?/br> 魔碑在自然狀態下都會產生裂痕,更別說背后有人在刻意吸取魔氣制造天魔晶。長此以往,裂痕增多,最無法承受的后果,就是魔碑再次碎裂。 沈不渡不敢耽擱,立刻施展空間秘術修補裂縫。像之前每一次一樣,這個過程并不好受,體內靈力以非??植赖乃俣仍谙闹?,前方好似一個無底洞,恨不得把他整個人都吸進去。謝見歡見他臉色白的嚇人,想阻止又怕耽誤了事,耐著性子等了片刻,卻聽沈不渡低低悶哼一聲,整個人往后倒下來。 謝見歡一個箭步沖上前將他緊緊接進懷里,急的聲音都有些顫:“師父,你怎么樣?” 沈不渡閉眼歇了片刻,勉強抬手拍了拍他,嗓子啞的厲害:“……沒事。歇歇就好了?!?/br> 見他唇色都變成青白,謝見歡心疼的無以復加,卻又無能為力。沈氏的空間秘術是用來封印魔族的,他不能學,幫不了沈不渡。 他只能竭力為沈不渡輸送靈力,看著對方硬撐著離開他的懷抱,再一次站到了魔碑前。 就像從前他,和所有人一無所知時,一個人默默做的那樣。 魔碑上的裂痕逐漸縮小,變成淺淺的白色刮痕。沈不渡也終于到了極限,連句安慰的話都來不及說便昏了過去。 謝見歡看著他蒼白的容顏,顫著唇去吻他的額頭,一滴淚從眼角滑落,隱秘的滑入了懷中人的鬢角里。 沈不渡再醒的時候,看著頭上的帳頂,一時沒反應過來。 窗外傳來清脆鳥啼,他轉頭去看,見窗棱下兩只翠鳥,在親昵的互相梳理羽毛。 窗前一方小桌,上置一玲瓏棋盤,旁邊疊著兩三話本,雅俗共賞,瞧著竟也有幾分融洽。 沈不渡尚在發怔,只聽腳步聲傳來,謝見歡端著一碗藥走到床邊,輕輕將他扶靠到自己懷里。 沈不渡眨眨眼,出聲:“這是……” “天涯滄海門?!敝x見歡低頭輕吻他額角,溫聲道,“師父,歡迎回家?!?/br> * 作者有話要說: 十分抱歉斷更這么久,之前工作發生調動,不適應環境,一直處于低谷狀態,也完全沒了寫作熱情。但沒好好請假任性斷更實在是作者不對,非常對不起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