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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徒然張了張嘴,最后還是一掀袍襟,沉默的跪在了沈不渡面前。 沈不渡一見他這千年王八成精的模樣就氣的腦殼疼,這回連踹都懶得踹他了,直接道:“今天太晚了,我不想和你掰扯。明天,如果你明天再給不出我一個解釋——” 他的目光往謝見歡下面某處掃了掃,扯出一個冷冰冰的微笑:“我就幫你實現你特殊的癖好和愿望,這輩子再也別想當個男人?!?/br> 謝見歡:“…………” —— 門外,路丹緒踮著腳,鬼鬼祟祟的向他師父門口摸去。 雖然聽墻角非君子所為,但路丹緒實在是忍不住了。方才短短時間里,他已經腦補出了一百零八個無比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從一見鐘情到暗生情愫到以身相許到私定終生,但還是滿足不了他的好奇心。 他師父是眼光多高的一個人啊,從前在上靈界這么多仙子美人都打動不了他,怎么突然就和沈桃花看對眼了呢? 莫非他真的要多一個師娘了??? 翻來覆去睡不著的小路還是決定來偷聽一下,他暗暗發誓,絕不耽誤師父的好事,一但聽到什么不可言說的動靜,他立刻就撤! 路丹緒屏住呼吸,馬上就要到沈不渡的屋門口,冷不防地,房門從里面打開,一個無比熟悉的黑衣男人走了出來。 ——他的大師兄,謝見歡。 路丹緒腿肚子一個哆嗦,突然扶著墻面滑跪下去。 謝見歡:“……” 路丹緒:“……” 許久不見的師兄弟在月黑風高的夜里無言相視,路丹緒一臉空白,無數個念頭在腦子里瘋竄。 為什么消失已久的大師兄會突然從師父的房間里出來???? 方才被師父拉去房間睡覺的沈桃花去哪了?? 盡管再不敢相信,但眼前的事實似乎很容易就能推測出一個結論。路丹緒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指:“你……你就是……” 謝見歡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看起來更冷了,漆黑的眼睛幾乎要結冰,居高臨下的盯著他的三師弟:“敢說出去,你就死定了?!?/br> 路丹緒霎時沒出息的抖了抖。 路家少爺天不怕地不怕,身為上靈界首富之子,別人巴結他還來不及,甚少有人敢去招惹他;沈不渡向來風趣溫和,他對師父向來也是敬愛多于畏懼。算起來唯一怕的人,就是他的大師兄了。 都說長兄如父,謝見歡這個大師兄對他們其實是極好的。謝見歡是年輕一輩的天才,于修行一途悟性高的可怕,平時路丹緒和方少鈞在修煉上有任何疑問,謝見歡都會一一解答,學不會的招式,也會不厭其煩的為他們演示。 而所謂樹大招風,身為沈不渡的弟子,暗中也有不少不懷好意的目光在盯著他們。偶爾外出在外遇到小人暗算,只要謝見歡在,就永遠都會拔劍擋在他們面前,不讓兩個師弟受到一絲傷害。 所以路丹緒的心里,對謝見歡其實是十分信賴的。 但有一點他卻吃不消——大師兄對師父的占有欲,實在是太強了。 用這個詞似乎有點奇怪,但路丹緒想不到比這更貼切的形容。修界中,但凡是有些本事、有些聲望的修士,哪個不會招收弟子?少則幾個弟子,多則幾百人都有,以沈不渡這般聲望地位,只收了三個弟子,其實已經非常少了。 但即便這樣,謝見歡還是不樂意。 路丹緒聽說二師兄方少鈞剛入門時,曾差點被大師兄打斷腿,他起初還以為是夸張,后來卻實打實的相信了。 因著對沈不渡十分仰慕喜愛,所以路丹緒平時很喜歡對師父撒嬌。有時他愛挽著師父的手臂說話,謝見歡每每見了,一個隔空點xue打過來,能讓他手臂麻上一整天; 有一次他在外出任務時意外受傷,沈不渡很是心疼,他便趁機提出要師父照顧他,好多和師父聊聊天說說話。結果沈不渡剛答應,謝見歡后腳就進了屋子,說這種事何須勞煩師父,讓他這個做大師兄的來就可以了。 然后他一手端碗一手拿勺,皮笑rou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師弟,張嘴?!?/br> 那架勢,活像要給他生生灌毒藥,那慈愛的笑容在路丹緒噩夢里出現了好幾回,從此他再也不敢勞煩師父一次; 還有一回,他去師父的房間請教音殺術,學的投入忘了時間,后來才發現已是后半夜了。他犯懶不想回去,硬要在沈不渡屋里留宿,他那神出鬼沒的大師兄冰著一張臉捏著他的后頸把他提溜出去,對他說:“音殺術要學,體術同樣不能落下。明日清晨演武場,我親自教你?!?/br> 被謝見歡教了一天格斗術的路丹緒在床上躺了整整七天,并未受任何傷,卻沒有一塊肌rou能使得上力氣,酸疼的連動動小手指都要費上半天勁。 從那以后,路丹緒再也不敢過分的黏著沈不渡了。 他時常覺得謝見歡對師父的關注和占有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自己雖然也喜愛師父,可也只是普通的師徒之情;謝見歡對師父,卻是滿眼滿心都只有那一個人,似乎沈不渡這三個字,已經占了他生命的全部。 路丹緒偶爾會覺得,大師兄對他們好,并非出于同門情誼,而是因為師父要求他要對師弟們好罷了。 路丹緒回過神,對上他家大師兄的死亡視線,立刻伸出三根手指舉在腦側:“我我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大師兄你為了爭寵偽裝成女人半夜三更溜進師父房間意圖勾引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