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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馮七,要么就是人俑匠,要么是人俑匠幫兇。若他是幫兇,那主謀就是馮七身邊相識的人。他們方才懊惱的是,全無關于馮七身份的一點線索,連追查也無處追查。 如今這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工匠,不正也是天工坊之人?說話結結巴巴的,會干泥瓦匠的活兒,觸類旁通,保不準也會在窯爐中燒制人俑。莫非…… 她暗恨自己太過篤定,覺得人俑匠當年摔落山崖,非死即殘,怎還可能大搖大擺做個工匠,因此面前這人即便口齒不清,她也沒有懷疑過。 成宣心道不好,跨步想邁出去。奈何那工匠早一步伸手關上了門,那泥抹子不知何時已被牢牢抓在他手上,他按住門,惱怒道:“我說了讓你留下來嘗嘗點心,你怎么不聽我的?” 怎么他說話,一會兒結巴,一會兒不結巴的?難不成剛剛是裝出來的? 成宣還沒理清思緒,只能先穩住對方:“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是大理寺的人?” 想起她白日才剛去過天工坊追查馮七去向,成宣這才意識到那工匠當時就在坊里,只不過她沒有留意到,“你在天工坊見到我了?” 工匠把泥抹子架在她脖頸上:“你怎么話這么多,快過來,涼了便不好吃了!” 那泥抹子邊緣頗為鋒利,成宣不敢亂動,一步步挪到了案幾旁:“有同僚正在寺中等我回去,若不見我,馬上就會過來找我?!彼X得這工匠也是個笨賊,他非散工,天工坊定有他的檔案,今日在此行兇,難道命也不要了? 她試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不害怕嗎?天工坊知道你來這干活,我出事兒了,第一個就會找到你?!?/br> 那泥抹子沒有絲毫偏離,工匠喃喃說道:“你怎么這么聰明?這些我從來都沒想到過。怪不得,怪不得阿楚殺了人,卻不被發現,因為他像你一樣聰明?!?/br> 成宣意識到不妥,敏銳追問道:“阿楚?這是誰?是不是人俑匠!” 工匠發出一陣癲狂的笑聲:“我喜歡人俑匠這個名字,我喜歡,我喜歡?!彼贿B重復了好幾遍,聽得成宣毛骨悚然。 她忍不住追問道:“程筠若是你殺的嗎?馮七是不是你的幫兇?” 成宣轉念一想,又覺說不通。這頭馮七毀滅證據,不讓人追查到自己身上,另一頭主謀就擅自殺了大理寺官員? 這與早一步追查到陳三家中,堵截一切線索的行徑,也差得太遠了。 工匠卻似乎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什么,他硬按下成宣坐在凳上,狀若癲狂道:“你問題太多了!我記不??!” “你說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他湊到成宣面前,神色如癡如狂:“我也想做人俑匠!我會燒人俑,你又這么聰明,不如你跟著我,我們一同去殺人?!?/br> 想做?難道他不是人俑匠?可他嘴中喊著什么“阿楚”、“阿楚”的,她在腦海中搜腸刮肚,當時剛發現道壇的人俑后,她曾掃過一眼一年半以前人俑匠的卷宗,人俑匠的真名…… 她絞盡腦汁思索。對了!秦木楚!那個從懸崖上掉下來的人俑匠,就叫秦木楚。 “阿楚是你的誰?他是你的朋友嗎?所以,你才想做人俑匠?!背尚幢阈幕乓鈦y,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我是大理寺的人,我不能濫殺無辜的人?!?/br> “那阿楚不也殺了許多無辜的人?”工匠不依不饒,“你這么好,你給我銀子,又給我吃食。難道你不想和我一道去做人俑匠嗎?” “不,不是這樣的?!彼I的時候,哪想到這么多!成宣試著將態度放軟些, “阿楚他,他是因為被四鄰嘲笑,加之他娘親死去時,無人愿意伸出援手,才走了歪路?!?/br> 工匠嘿嘿一笑:“你們都錯了!只有我才知道阿楚為何殺人!” 他說話時前言不搭后語,成宣費盡力氣,才拼湊出人俑匠殺人一事的原委。 原來,秦木楚有龍陽之癖,若他只鐘情于一人還好。但他卻經常覬覦四鄰那些少年男子,可他身量瘦弱,膽子又小,開初只是偷偷窺視,尚且無人發現。見他行跡鬼祟, 后來,秦木楚年歲漸長。他自恃習過武,母親也死了,再不是當初孱弱少年,也無人阻攔,便把看上眼的少年綁到一處廢棄的窯爐,先是對對方施暴,逞了□□后,若少年曾反抗,便將對方舌頭割掉,做成人俑。 一段令人作嘔的故事,工匠竟說得眉飛色舞,興奮至極。成宣忍住那惡心欲吐的難受感,想盡量拖長時間:“你不是結巴嗎?我記得,阿楚也是結巴,對不對?” 他又仰頭大笑:“我那么仰慕阿楚,他是怎樣的,我自然也要學著他那樣。我一直想著,我也要像他一般殺人?!彼拖骂^,眼中似有火焰,狂亂至極,“今日,如果你不聽我的,我就把你也殺了,把你的舌頭割下來?!?/br> “你又是怎么知道阿楚這樣殺人的?你見過?”成宣不敢回應,怕刺激到他,只好把話岔開去。 “因為,我一直陪阿楚睡覺啊?!彼麚u頭晃腦的,似乎很是得意,“那些少年人,都拼了命地反抗他,辱罵他。只有我,一直陪著他,所以他把秘密都告訴我了!?!?/br> “可是,我待他這么好,他還是要去尋別的人。他還是不滿足,要造出更多更多的人俑?!彼f到此處,怒極反笑,“為什么!” 成宣聽到此處,這才明白到,他和馮七及程筠若并無關聯。他只是秦木楚其中一個受害者,卻扭曲至此,淪為秦木楚的禁臠和幫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