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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無辜,榮檢無辜。 懷王呢,懷王何辜,無端受此誣陷? 有些事,總要分個是非,分個黑白的。 他對沈邁無比失望,憤憤的回到府里,在書房里枯坐許久,實在無心看書,將那本日記往抽屜中一塞,便去了懷王府。 皇帝下了明旨,國喪期間,各地藩王不得擅離封地。朝局已十分明朗,榮晉與榮檢兩人,是唯二有資格成為皇儲的人。 “放出來了?”榮晉抬一抬眼皮,有氣無力的問。 徐湛沒說話,只將榮晉的串珠交還給他,在他身邊坐下。 榮晉毫不掩飾一臉愁容,埋怨道:“我都這么慘了,你連這點忙都不肯幫?” “殿下還在京城呢,想給什么自己給去?!毙煺繚M臉驚恐的說:“我爹就這么一個閨女,若知道我暗地里給你們傳遞信物,非把我活埋了不可?!?/br> 榮晉狠狠將串珠套在手腕上罵他:“慫包?!?/br> 徐湛毫不介意,笑吟吟的擺上棋盤陪他手談。 “你也不必花時間過來陪我,”榮晉說:“眼看就要年尾了,你雖是一省解元,明年的春闈也不能小覷?!?/br> “已經走到這一步,早三年晚三年又有什么關系,臣還年輕,即便有幸取中,按慣例也要去翰林院讀書修史的?!毙煺窟吢渥舆呎f。 “可我聽說,舉子們怕的不是名落孫山,落榜還有再考的機會,怕的是掉進三甲,同進士沒有入翰林院的資格,放個七品縣令就算走到頭了?!睒s晉說。 進士前面加個‘同’字,正如‘龍’前加個‘烏’字,天壤之別。有人為此寫過一幅對子,上聯為同進士,下聯為如夫人,盡顯三甲出身的尷尬??删退阕顚擂蔚耐M士出身,亦是從十年乃至十數年寒窗苦讀的讀書人中,萬里挑一而來。 國喪期間不敢談笑,徐湛繃著臉道:“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不分高低貴賤?!?/br> 榮晉冷哼一聲:“這話讓陛下聽到,把你發配到匪盜橫行的煙瘴之地去干上一任,看你還有沒有力氣瞎白話?!?/br> 他踏著一地月色回家,常青提著燈籠在胡同口等他,急了一腦門子汗:“我的爺啊,這是跑哪里去了,大爺急壞了!” 徐湛愣了愣,一想也是,一家子都被送到京郊的莊子上,五叔公務繁忙,父親回到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可不得急著尋他。 林知望負著手站在庭院中看樹,徐湛不知道父親黑燈瞎火的在看什么,朝著他的目光看去,那是初春時燕子在樹上筑的巢,燕子南飛過冬去了,住進一窩麻雀,不知有什么說法。 “去了哪里?”林知望問。 徐湛簡單交代了今日的去處,沈先生那邊,推說他見太子身體有所好轉,又趕上醫館的病人絡繹不絕,便不再日日請脈,不太知情。 沈邁救了他的老師,他雖然生氣,卻并不想太多的牽連到他。 林知望臉色越來越沉,直到徐湛把話說完,才忍無可忍的問: “這點事,也值得你荒廢一整天?我交待你完成的功課呢?” 徐湛無言以對,發生了那么多事,他確實靜不下心來讀書,并且以為,父親應該會理解并寬容這一次。 “中了解元便沾沾自喜,打算止步于此了?”林知望又問。 徐湛心說,我回京城連氣都沒喘勻,連老丈人都來不及拜見,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故,哪有功夫沾沾自喜啊。嘴上卻連忙道:“沒有?!?/br> “沒有?那從前什么規矩,如今還是什么規矩?!绷种溃骸敖涑呷∵^來?!?/br> 徐湛心里一顫,想辯解幾句卻是沒敢,欠了欠身,便去窗邊自己的書桌抽屜中找出戒尺,戒尺正壓在沈邁的日記下面,他將日記重新塞回去時,忽覺哪里不對。 這本日記,并不是他帶去醫館質問沈邁的那本,雖然用的都是市面上最普通的線裝本,新舊程度卻顯然不同。 “父親……”他猶猶豫豫的問:“您動過這個抽屜?” “我動你抽屜作甚?”林知望不耐煩道:“少跟我貧嘴打岔,拿來?!?/br> 徐湛只好不再多問,拖沓著腳步上前,奉上戒尺。 林知望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還當他在盤算如何逃避嚴懲,揮手便是一戒尺,重重落在他垂著的手臂上。 徐湛疼的渾身一哆嗦,本以為父親是借題發揮給他收收心的,挨了這一下,才發覺父親的火氣著實不小。 他緩緩伸出雙手,不明所以的承擔父親的怒火。 林知望足足打了二十下才住手,掌心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回血,高高腫起來。 “爹……”徐湛有些承受不住,顫聲喊道。 林知望停下來,看著他,見他沒有別的話說,揚手,接著打。 徐湛委屈難耐,又不敢躲閃,咬著牙關強忍,眼圈憋得通紅,像是有眼淚要掉下來??伤呀浭邭q了,哭天抹淚自不像話,像個孩童一般被動輒打罵,更讓他難以接受。私塾里的先生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手板,像楊老先生那樣,學生連句為什么也不敢多問,只知悶頭領受。 又堪堪打了十來下,林知望才停了手問:“知道錯在哪嗎?” “不教而殺謂之虐;不戒視成謂之暴,慢令致期謂之賊?!毙煺恳蛔忠活D認真的說。 他滿心的憤懣,一頂一頂的往父親腦袋上扣帽子,控訴他量刑過重的暴行,父親問他錯在哪里,又沒問錯的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