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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閣老托一托鼻梁上的水晶花鏡,擺弄一柄黃銅香爐。 “上一次去,還是皇長孫出生的時候?!蔽吹玫礁赣H的回應,馮夙依然興致不減:“太子這回是病來如山倒,一天不如一天,我還當東宮徹底敗了,不想平日里少言寡語的皇長孫忽然成了氣候,立太孫在本朝早有先例……” 馮閣老從鏡框外瞥他一眼,止住了他的話頭。 馮夙視若無睹,從百寶閣上拿起一對銅鎮紙把看,接茬說著:“皇長孫年紀不大,倒是豁得出去?!?/br> 馮閣老這才抬起頭正視他,面色不善道:“你是這樣想的?” “太子的為人您最清楚,怎舍得傷他唯一的寶貝兒子?!彼f。 馮閣老搖頭嘆息:“不智?!?/br> “怎么?”馮夙將銅鎮紙重重蹲在架子上,有些不平的瞪大了眼:“懷王與邊臣通信,只許他林知望用苦rou計,東宮就該坐以待斃?” “你都這樣想了,陛下會相信他?” “未必,孩兒向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摩別人,可他是陛下的親孫子?!瘪T夙為馮閣老遞上一杯茶,接著道:“好比這對兒鎮紙和您手里這具香爐,我說鎮紙是前朝的,香爐是今人偽造的贗品,您信不信?” 馮閣老乜了他一眼,依舊把玩手中的香爐,愛惜如珍寶。 “您瞧這銹跡斑斑的香爐,外面是一層青綠色的浮銹,可浮銹脫落出卻能看到新鮮的銅體,那真正腐銹多年的古銅器,浮銹下卻是一層黑褐色的厚銹。再看這對兒鎮紙,看上去光潔如新,不似古跡,那是因為前朝之人為它上了一層蠟,且因保護得當少有銹跡,所以常人看不到任何價值?!瘪T夙得意的笑道:“而您,之所以相信香爐是真的,只因它是我娘的嫁妝?!?/br> 馮閣老聽他說的頭頭是道,卻依舊將香爐捧在手中,用毛刷細細呵護:“去看過你母親了?” “是,”馮夙道,“母親從開春便一直臥病,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兒想請沈太醫過來瞧瞧?!?/br> 馮閣老贊同道:“此人脾氣古怪,要找個相熟之人代為說項?!?/br> 馮夙沉吟一陣:“關都督如何?” “去辦吧?!彼f。 馮夙頷首準備下去,卻聽父親將他喊回:“陳伯謙在做什么?” “馬市三天兩頭出亂子,夠他頭疼的?!瘪T夙幸災樂禍的說。 作者有話要說: 馮閣老: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第112章 學堂 卻說馬市既開,漠北人驅馬致邊關城下,計值取價,起先還不失信用,秩序井然,后來屢屢拿羸弱的病馬搪塞,索取厚利,邊吏挑剔多次,便嘩擾不休,后來變本加厲,將賣出的馬一并搶回,與掠奪無異。 買賣變成明搶,還談什么互市。 大同巡按御史一再上書,請求罷止通市,由大同總兵陳伯謙集結兵馬合兵會剿。 馮閣老等的就是這本奏疏,內閣當即擬票,由陳伯謙出兵北征,并請旨推薦兵部侍郎季懷英赴大同督促。 陳伯謙曾是馮閣老的義子,馮家父子最清楚他有幾斤幾兩,憑他行軍打仗著實滑稽,又有季懷英在旁監督,無法通敵遮掩,只好磨磨蹭蹭,挨一刻算一刻。 那段日子,邊關警報頻傳,半個月內,戰死一個御官,一個中軍指揮。天子一怒,當即拿問了巡撫都御史趙旭等人。 兔死狐悲,陳伯謙嚇得不輕,竟生出一計,想在貓兒莊趁敵不備掩殺過去,中了北漠軍的埋伏,陳伯謙策馬遁逃,部兵見主帥逃走,也紛紛棄甲而逃,反是季懷英不肯退走,率人持刀與敵軍纏斗良久。 陳伯謙一口氣逃出十幾里,才有偵騎來報,那只是北漠在此巡弋的小股部隊。 季懷英方知陛下寵信的得力大將竟是這般姿態,便密疏彈劾,一怒之下筆似刀鋒。送信的扈從一路遭人追殺,抵京時已經身受重傷,身上的奏疏也不翼而飛,令馮氏父子大感遺憾。 誰料未過幾日,陳伯謙居然病了,不是裝病,是真的得了重病,背上生了毒疽,纏綿病榻,日呼夜號。 邊情緊急,人人懼怕北漠軍長驅直入,再次圍城。 榮晉在宮內行走,分明感受到朝臣們對他投來怪異的眼光,然后相互以目示意,看得他后脊梁生涼。 一日他問徐湛:“是不是又在盤算攆我離京就藩?” 徐湛搖頭說:“他們是想問你,如果北漠再次壓境,你還能不能出城談判?” “……”榮晉一臉沮喪:“好事從來想不到我……” 季懷英的火爆脾氣不是吃素的,絲毫不懼惡勢力的報復,信件一封一封的發出,終于有一份送到了他的頂頭上司——兵部尚書周赟的手里。 周赟立即上書,密劾陳伯謙病不能軍,貽誤戰機之罪,請旨率兵親往,取代陳伯謙。尚書不便輕出,皇帝遂命兵部侍郎季懷英暫懾戎政,飭陳伯謙立即回京養病。 陳伯謙回京后,皇帝又命周赟連夜來到陳家私弟,收回大將軍印。 陳伯謙“嗚呼”一聲摔在床上,背疽崩裂,膿水四溢,當夜便不治身亡。 皇帝命關穅密查陳伯謙生前諸事,關穅對陳伯謙早有偵悉,只因陳伯謙是圣駕前的紅人,又缺少案證,一直不敢上報。恰巧陳伯謙的兩個老部下連夜逃走,欲投敵北漠,在居庸關被守將拘捕,押解回京,兩人素知錦衣衛的百般手段,未等用刑便將陳伯謙當年通敵納賄,指使北漠軍改道圍困京城等罪名全盤托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