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頁
書迷正在閱讀:念你入骨:爵爺蓄謀已久、放肆迷戀、永安探案錄、逃生游戲的正確打開方式、來自末世的領主、老板的金絲雀是天然呆(1v1)、一春塵情、地球人的蟲族日常、日久成癮、飛升失敗后我撿到了主角的金手指
“若是關于令慈,就不要問了?!被垡粽f。 徐湛搖頭:“是關于我自己?!?/br> “愿聞其詳?!被垡粽f。 “為什么所有人都阻攔我過問母親的事?”徐湛補充:“包括您?!?/br> 慧音輕笑,眼角的紋路更深了:“你知道的?!?/br> 徐湛想了想,的確有些明知故問。又換了問題:“我該怎么做?” “你已經很累了,何不試著放下呢?”慧音說。 “如果放不下,又該如何?” “阿彌陀佛,萬事皆有因果,惡業自有惡報。佛教人懂得悲憫,學會寬容,你明知我會教你如何,何必有此一問?!被垡舨紳M皺紋的眼睛依然平靜深邃。 徐湛坐回蒲團上,輕聲道:“我知道了?!?/br> 從三圣庵出來,徐湛瞇眼望了望刺眼的陽光,料峭的風從領口鉆入,他低頭緊了緊衣領登上馬車回府。 “王侍郎的回信?!背G噙f給他一個信封。 徐湛拆開看了看,便扔進火盆子里燒成了灰燼。 “說什么?”常青問。 “托詞不肯見我。也罷,反正是要爽約的?!毙煺靠嘈α艘幌?,命常青備好筆墨,又修書一封:“尊舅臺王鶴山先生鈞起”,讓常青親自送到。 第二日便有了回音,王廷樞愿意見他,并約在當日下午的三圣庵。 王廷樞是個身材高大挺括的中年人,方臉長須,相貌堂堂。他負手立在三圣庵梅林的亭子里等待徐湛,料峭的風掀起他的衣袂胡須,他卻佇立在原地紋絲不動。 徐湛驅步上前,一揖到地:“令部堂在此等候,是學生的罪過?!?/br> “昨日信中一口一個舅舅叫的親昵,今日怎么了?”王廷樞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年,眸中似怒非怒:“我看你身姿挺拔、面色紅潤,與信中所述形態,差的遠著呢?!?/br> 徐湛垂頭苦笑:“舅舅恕罪,見您一面太難,徐湛只好出此下策?!?/br> 王廷樞并無暇與他計較信中內容,反是問他:“這么著急見我,是來認親的?” “什么也瞞不過您?!毙煺繉擂蔚男α苏f:“卻有一事求問于您,不知當問不當問?!?/br> 王廷樞耐心不多,蹙眉轉身欲走:“那就不要問?!?/br> “王部堂!”徐湛拉住王廷樞的衣袖,肅然道:“整個京城,知曉家母當年冤情的,恐怕只有您了!” 王廷樞沉默了一陣,沉聲道:“你一個晚輩,沒資格過問?!?/br> “但我有密折專奏之權,也有家中舊仆的供狀,您若甘愿背這個黑鍋,我即日上本彈劾,一本不成上三本,鬧到您愿意開口說出真相為止?!?/br> 面對徐湛的突然翻臉,王廷樞平靜深沉的眼睛終于有了一絲怒意:“你就絲毫不在乎令慈的聲譽?” “家母的聲譽早已遭人盡毀,我只想還她清白,告慰她在天之靈?!毙煺柯曇舻蛺灒骸拔铱梢詾榇速r上一切,甚至搭上性命,王部堂,你上有老母下有妻兒,你可以嗎?” 王廷樞攥緊了拳頭,直想擼起袖子將眼前不知死活的混賬小子臭揍一頓。 離開三圣庵時,常青悄聲問他:“您在信中到底說了什么?” 徐湛沉著臉說:“我告訴他,他不見我,我便隨母親去了?!?/br> 常青張大了嘴,剛要說話,便見徐湛快步走下了臺階鉆進馬車,整個人散發怒意,只得將后面的話咽下,不敢再追問其他。 郊外的官道旁有一片延綿十里的草場和一條清淺的溪流,離林家在京郊的莊園不遠。大地回春,冰雪初融,融化的雪水順著溪流匆匆流淌,這里景色清幽,常是官家子弟跑馬游玩的地方。溪流對過是一片樹林,襄兒帶著丫鬟在林子里蕩秋千。林知望兄弟則坐在草地上看著男孩子們騎馬撒歡。 沿著河岸一前一后奔馳的兩騎,正是徐湛和林旭寧兄弟,徐湛這一年來騎術越發精進,□□棗紅色的愛駒也格外出色,蹄聲如雨,飛快輕盈。 只見前面一人拔轉馬頭,踏入冰涼的溪水中,水花四濺,瞬間濕透了外衣。 “徐湛,你有病??!”林旭寧勒住馬韁繩,原地兜轉:“太冷了,快上來!” 水中的一人一馬充耳不聞,鬧的不亦樂乎。 “徐湛!”林旭寧回頭看看遠處的伯父和父親,低聲喊:“快上來,大伯來了!” 并不奏效,林旭寧失去了耐心:“你不上來,我下去了,大不了一起挨揍?!毖粤T,撥轉馬頭向水里走去。 徐湛終于有了反應,提韁向岸上走,愛駒未能盡興,失落的慢慢吞吞的踏著步子。徐湛從馬背上跳下來,仰躺在草地上,水很涼,太陽卻很暖。陽光刺眼,他用手背遮住眼睛,瞬間覺得天旋地轉。 母親的冤情,追本溯源,源于一個叫做陸時的人。祖母的娘家是武寧侯府,承襲爵位的第六世武寧侯便是陸時,是祖母陸氏的同父弟弟,陸家以軍功起家,三代與皇家聯姻,與皇室同氣連枝,是鐵桿的皇親國戚。王廷樞告訴他,十六年前,陸時彈劾徐湛的外祖父徐畿勾結親王,與此同時,多次設計陷害徐露心,意圖將她逐出林家以免引火燒身,徐露心救父心切求助于王廷樞,兩人約談在三圣庵,想不到,竟為對方卑劣的陷害制造了契機。 “你祖母一個婦道人家,恐怕只是受人指使?!蓖跬欣湫Γ骸八谋澈笫俏鋵幒罡?,憑你一介生員,能奈他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