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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遇見時,齊言洲直截了當地對她說,以后不用再來找他道謝,不管那天遇見的是誰,他都會幫。 那話好像在說:你并不是與眾不同。 女孩子的臉色更白了些,怯怯地問他:“所以你對我,就是……普通同學的意思,是嗎?” 齊言洲直想嘆氣,耐著性子最后一遍和她說:“要是那天的多管閑事讓你產生了什么誤會,我很抱歉。但我對你,連普通同學的意思都沒有?!?/br> “以后也不可能有?!彼盅a充。 他拒絕這種事情向來果斷,也不會給人“還有希望”的錯覺。 女孩子瞬間紅了眼,聲音細小地說了聲對不起,轉身跑了。 還好那之后,倒是再也沒來找過他。 可偏偏后來,那家家長帶著蔣施云來學校,說她被學校的男同學騙著早戀。 早戀的對象,就是他。 齊言洲都快氣樂了,又怕秦卿聽見了不開心。立刻去了校長辦公室,當場和對方家長對質。 對方的證據,也是那本日記。蔣施云幻想的“戀愛日記”。 在齊言洲一一說出那些“日子”的去向,并且要求她家長公開道歉時,蔣施云才哭著求他,說她有很嚴重的雙相障礙,這些都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幻想,求他不要說出去,不然她大概只能退學了。 齊言洲也覺得又煩又憋屈,可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在養病的母親。 ——高一那年,她的情況還沒那么嚴重。還沒到看見他就哭罵扯打,詛咒他們齊家男人都該去死的地步。 齊言洲沒說出去,只要求學校澄清一下都是誤會。 不管如何,總不能讓小姑娘不快。 至于后來蔣施云因為身體原因早早退學,又不知去向,他就沒有再關注過了。 …… 秦卿悵然地長呼了口,低聲說:“她當時……一定以為找到自己的光了吧?!?/br> 齊言洲看著她嘖了聲,酸酸地問:“還同情上了?” 秦卿回神,驕縱地沖他抬了抬下巴,護食似的說:“怎么可能!你是我的!” 齊言洲聞言,眼梢輕輕挑了一下,唇角勾起,盯著她無聲笑。 “……看什么看?!鼻厍湫∧樢患t,嘟囔了聲捧起碗喝湯。放下碗時,又一本正經地跟他說,“你只能照我?!?/br> “……”齊言洲好笑地抿了抿唇線。卻還是“嗯”了聲應她,“哥哥能量有限,這點光得攢著,照我們家的小傲嬌鬼?!?/br> 秦卿抬手撓撓鼻子,唇角躲在掌心后面偷樂。 想了想又問他:“但是你那天,為什么會單獨行動?為什么沒和我在一起?” 要是路見不平大喝一聲的是她,說不定就沒有以后那些誤會了呀。 齊言洲的描述里,沒提到他那天單獨回家的原因。 齊言洲靠著椅背,像是把曾經的“秘密”說了出來,不再有什么負擔,整個人都是放松懶散的狀態。 “也不知道是哪個小沒良心的,”他極其沒有心理負擔地指責她,“有了新同桌,就放了我鴿子?!?/br> “……咳咳,”聽見齊言洲酸氣四溢的話,秦卿被面湯嗆了一口,又忍不住震驚道,“你、你連漾漾的醋都吃???” 齊言洲傾身,抽了張紙,自然地遞過去,語氣卻吊兒郎當的:“這就害怕了?” “嗯?”秦卿擦了擦嘴,有些懵。 齊言洲壓低聲音,佯裝兇狠地伸手捏了捏她臉,翹起唇角說:“哥哥真吃醋的時候,可嚇人了?!?/br> 秦卿翹著長睫,回憶了一下,好像沒見過齊言洲特別嚇人的時候啊。 能有多嚇人?還能吃人??? 但還是一本正經點了點頭,然后猶豫著,擱在膝蓋上的指節捏了捏,問了他最后兩個問題:“言洲哥,我想知道……我們結婚那天,你去了哪里。還有……我當初提了離婚,你為什么沒有拒絕?!?/br> 齊言洲一怔,玩鬧的笑意斂了些,卻依舊彎著唇角,抬手揉了揉她的發心,低聲說:“明天請個假,帶你去個地方?!?/br> - 那晚的雪終究是沒有積起來,似乎只是為了讓他們告白應下景。 倒又慶幸沒有積雪,飛機能正常起落。 秦卿陪著齊言洲,站在療養院略顯蕭條的樹冠下,看著醫護人員把齊mama推回病房休息的身影,心神還有些恍惚。 小的時候,齊言洲被養在齊爺爺身邊,他的mama就很少出現在他們幾個小孩子視線里。 秦卿只記得,她是個清清冷冷的大美人。 但和齊晉安的感情,一直淡淡的。 后來,她聽說齊言洲父母分居了,他母親也去了國外。 這種婚姻狀態在圈子里不稀奇,別說是夫妻了,就連好多親子關系也并不親密。 秦卿對這種“亂七八糟的家事”,自然也沒有多懷疑過什么,只是當初他們結婚,齊mama也沒有出現,她還是難過了一小下的。 當時……她把這口鍋推給了齊言洲,覺得是因為他的不重視,齊mama才沒有回來參加他們的婚禮。 但現在看來,齊mama的狀態,已經完全不適合和外界接觸了。 至于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大概率和他們三個大人之間的事情脫不了干系。 “我當時問自己……”齊言洲握著她手的指節有些發僵,卻還是笑著和她說,“你能看著你喜歡了那么久的小姑娘,也變成這個樣子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