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宮中沒有不透風的墻,何況小小的東宮摻雜了不知多少人的眼線,陸之珩從沒想過那天夜里昏迷的事情能瞞住誰。 此刻迎著平陽公主滿懷關切的目光,他嘆了口氣自嘲道:“太醫說是近日勞心傷神太疲累了,按時服藥、休息幾日就能好,長姐無需擔心?!?/br> 平昭公主默默嘆了口氣,不免想起前些天的事情。陸之珩在德政殿被父皇訓斥了一通,不出半個時辰便傳遍宮中,不少妃嬪私下里議論,卻沒幾個人知道其中詳情,父皇究竟是為何發火。 她張了張口,欲言又止。說的直白了怕陸之珩面上無光,心里又不好受。 思慮再三,只柔聲道:“那就好,昨日我去德政殿請安,父皇還問起你的病情,對你很是關心呢。你知道父皇對咱們一向嚴厲,嘴上刻薄些,心里還是疼愛的,縱然說了什么重話,你也千萬別往心里去?!?/br> 是嗎。 陸之珩自嘲地笑了一下,想到父皇和林貴妃母子在一處時,何時有過嚴厲、刻薄。 “我都明白?!?/br> 平昭公主看得出他眼中沒有多少動容,心里擔憂不減,但也知道多說無益。 “對了,我今日來還有另一件事情?!?/br> “長姐請講?!?/br> 平昭公主欣然道:“本月二十日,我會在東林別苑辦今年的花朝春宴。我已邀請了京中大多數世家公子小姐,決明和伏生也會來,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陸之珩提不起興致,便回道:“花朝春宴,無非是游園賞花、聚會飲酒,我這身子骨既吹不得風又喝不得酒,就不湊這個熱鬧了?!?/br> “你這病又不是悶在屋子里就能好,太醫也曾勸你多出門走動走動,受不得涼那就穿厚些,這又何妨?”平昭公主勸道:“再說聚會飲酒,你不能飲酒,換做飲茶也是一樣的?!?/br> 陸之珩無奈問道:“長姐就這么希望我去?” 平昭公主點點頭。 她實在擔心陸之珩這么悶在宮里,性子越來越孤僻,更讓父皇不喜。往小了說父子失和家庭不安,往大了說君臣不睦國本動蕩,這都是她不愿看到的。 陸之珩沉默良久,似是在考慮要不要答應下來。 平昭公主的生母只是后宮中不起眼的一個婕妤,與他既沒有利益糾葛,也沒有怨仇舊恨,想來不太可能存心算計他什么。況且陸之珩知道如今邊關戰事了結,用不了多久南陽國就會遣使臣來長安面見父皇,兩國商議聯姻,平昭公主就是和親的不二人選。 公主遠嫁他國,多半是永生無法再回長安。 他不忍心拂了平昭的好意。 “好吧,若是當日身子爽利,我便準時赴會?!?/br> ◎最新評論: 【小手一揮,地雷一堆?!?/br> 【一首詩一晚上才背了大半……這位娘娘您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兒子好啊……】 【五皇子,想到李承鄞了?】 【讀一宿,才背出大半,這皇子也太拉胯】- 完- 第6章 ◎花朝◎ 端信伯府退回了吳府送的禮物,吳績和吳夫人都沒表現出不悅。戚明松本人還沒進京,眼下所有的舉動都不過是試探一番。 來日方長。 二月二十,時值長安花朝節。 園中桃花已盛放,花紅草綠,時有微風徐徐而來。年輕男女的聲音夾雜在春風中,整座東林別苑涌動著勃勃生機。 綴著端信伯府牌子的馬車緩緩停穩,別苑的侍女迎出來,喬茱掀開車簾,戚鈴蘭和戚書蘭先后踩著小馬扎下車。 別苑侍女端著笑容向二人行了禮,隨即殷勤地指引她們走進園中。 戚家兩位姑娘來得不算早,侍女接待二人到花廳時,座上已經來了十幾位高門貴女,正湊在一處說說笑笑。 京中貴族世家三天一小聚十天一宴會,貴女之間都是認識的,眼下來了兩幅陌生面孔,怎不引人好奇? 就在眾多女子猜測戚家姑娘身份時,坐在左側第一位的女子站了起來,笑著走上前拉戚鈴蘭的手—— “這位就是端信伯府的戚jiejie吧?初次見面,我叫吳悠寧,家父兵部尚書?!?/br> 相比起戚書蘭跟在后面局促不安手不知往哪放,戚鈴蘭應對這樣的場合稱得上是得心應手了。 只見她笑盈盈回握住吳悠寧的手,同她介紹道:“我是戚鈴蘭,身后這是我meimei書蘭。戚家初來長安還望諸位jiejiemeimei照應一二?!?/br> 吳悠寧一口答應:“理應如此?!?/br> 其他姑娘一聽端信伯的名號,心思便活絡了起來。朝廷此次與南陽國交戰,戚明松戰功尤為顯赫,深得陛下器重,眼下加官進爵只是開始,往后那潑天的福分還多著。 戚家的姑娘近在眼前,豈有不結交之理? 一時間,戚鈴蘭身邊圍上許多年輕地姑娘,熱情地自報姓名以及父親的官職爵位。 戚鈴蘭雖然一時半會記不住那么多名字,但至少是能將她們的長相和家世對應上。戚書蘭就痛苦了,跟在一旁認了半天愣是連吳悠寧都沒記住。 隨著花廳上的賓客越來越多,開宴時間也愈發臨近。 只聽遠處忽然傳來一個尖銳的嗓音—— “平昭公主到!” 方才還熱鬧喧囂的花廳霎時安靜了許多,朝著公主來的方向低頭俯身行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