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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吸一口,辛辣刺激的劣質煙氣順著氣管席卷心肺。 傅寒時被嗆的劇烈咳嗽,彎著腰似乎要把肺咳出來似的。 “哎呦傅總,這可咋辦!” 場務小哥急的滿地亂轉,想給傅總拍后背又不敢碰。 人家那大衣雖然是黑色的,他覺得仿佛在散金光,他都沒洗手,不敢碰啊。 傅寒時痛苦地咳嗽著,肺和氣管一起震動,好久才停下來。 到最后整個胸腔和嗓子都疼,他不由抬手捂住,緩了一會兒才直起身子靠在院子的老墻上。 指間還夾著煙。 “你有女朋友嗎?”傅寒時突然問他。 場務小哥一愣,忙點頭,“有啊,我倆異地戀?!?/br> “那她生氣的時候你怎么辦?”傅寒時繼續問。 聽這話場務小哥本就茫然的神色不由凝滯,同時大腦瘋狂轉動,腦中燈泡滴一下驟亮,他覺得自己好像不小心參悟了什么絕密…… 但是這個問題場務小哥覺得有點不回答,他語氣有點虛,磕磕巴巴地說,“就是哄她……買她喜歡的東西,給她逗笑就好了?!?/br> 傅寒時聞言眼里浮現淺淡的笑意,微微仰頭看了一眼天,長嘆一口氣,“真好啊?!?/br> 本來場務小哥覺得跟傅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是這偶然一接觸,覺得傅總人挺好的啊,沒有外界傳得那么心狠手辣啥的啊,挺正常和善的人啊。 于是他吃了熊心豹子膽,試探問,“是制片生氣了嗎?” 傅寒時眼睫顫了顫,嗯一聲,苦澀低笑,“是啊,之前做錯事情惹她生氣了?!?/br> 那邊繼續拍戲的聲音太明顯了,攝影機在軌道上轱轆過去的聲音。 場務小哥豎著耳朵一聽,小聲問,“傅總,您心疼制片???” 簡直太明顯了,天神下凡躲在這抽劣質煙,眼神還控制不住往那邊飄。 場務小哥尋思,別說傅總了,就他看著心里都不舒服,雖然是拍戲,但穿得那么單薄光著腳在雪地里跑,尤其制片又瘦,寬大老舊的衣裳罩她身上直逛蕩。 傅寒時指間夾著煙立在風中往她那個方向看,靜默半晌,然后沉沉地嗯了一聲。 場務小哥又問,“您……是喜歡我們制片嗎?” 這簡直是《仙境》劇組的未解之謎。 無名指上有戒指的金主爸爸為何對制片格外關注? 差別對待到瞎子都能知道不對勁兒,他好像就是為她而來…… 喜歡她嗎? 傅寒時彎唇搖搖頭,深邃的眸子看向小哥,“不是喜歡?!?/br> 食指和拇指摩擦無聲攆滅煙蒂,又抬手撣撣身上的煙氣,自然而然地繼續說,“是愛她?!?/br> 大佬的神情和嗓音都太沉重了。 是那種沉甸甸的,幾乎凝成實質的感情。 正好遙遠傳來一聲“卡”,場務小哥忙說,“您快去看看制片吧?!?/br> 傅寒時抬眸看他一眼,“謝謝你?!?/br> 說罷轉身大步走。 場務小哥站在原地緊張地擰手,然后鼓足勇氣大喊一聲,“傅總您加油??!” 傅寒時腳步頓了一下回頭頷首,“好?!?/br> 短短幾百米的路傅寒時走得很快。 安錦已經被周曉筱攙起來,但是不小心踩到雪下藏的一小塊冰面,又嘭一聲兩個人一齊摔了。 安錦實在是沒勁兒了,剛剛來回跑了十幾遍。 周曉筱立刻爬起來擔憂地問,“老板娘您沒事兒吧?” 安錦怒瞪她,周曉筱立刻改口,“jiejie?!?/br> “沒事兒,先讓我歇會?!卑插\疲憊擺手。 恰恰這時,傅寒時走過來停在她倆面前毫不猶豫單膝跪地,然后撥開周曉筱,“我來?!?/br> 目光一直黏在安錦身上,她剛摔倒,周曉筱給她套上的厚棉拖鞋掉了露出腳。 他把她從頭到腳仔細看一遍,看到她凍紅的腳還有上面刮出來的傷口時抿了抿嘴唇。 轉眸看她,“沒力氣了?” 安錦猶豫片刻,感覺到四周許多道眼神,嗯一聲。 在她猶豫時,傅寒時已經將外套脫下來,一言不發地裹在她身上。然后低眸看她,不容拒絕地說,“我抱你回去?!?/br> 黑色的眸子里有種沉重的壓迫感,他嚴肅認真的時候還是挺嚇人的。 他在她面前好像沒這樣過,像深海。 于是在她發愣的時候,他已經將她攬入懷中,站起身疾步往房車走去。 監控器后面。 衛也余光瞥眼一旁安靜的謝衍,嘶一聲納悶極了,“你到底想不想追安錦???” 之前謝衍跟護食的狼似的,跟傅寒時一見面就硬杠,結果這么久了也沒見他有下一步動作??? 謝衍張嘴哈了一口氣,在冰天雪地中變成了一團白色小霧團。 他瞇眼透過淺白朦朧的霧氣看過去,看著男人小心翼翼將瘦小的女人抱在懷里越走越遠。 “我覺得她不應該被感情束縛住,她應該在更廣闊的天地里飛翔?!敝x衍答非所問。 她是他遇到的,難得如此有靈氣的人。 第一次參與劇本,完成度高,思路很廣闊,敢想敢寫,還能想辦法呈現出最好的效果。 像是為戲劇而生的人。 到劇組開拍之后,他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她有他沒有的東西,更深厚的天賦,好像是為了更深刻的藝術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