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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如果我們接受你的條件,能不能讓他倆先走。 這句話簡直無異于直接往他心里插刀。 他胸腔里被刀光攪得天翻地覆,鮮血淋漓。 “你怕我追究謝衍的責任”,他頓了頓,揚眸看她,“你怎么不問問我疼不疼?” 男人這雙眼睛形狀極精致好看,里面正漾著盈盈霧氣。 許是燈光刺目,霧氣凝成水光,他眨了眨眼,一滴晶瑩清透的水滴順著臉頰落下,滑過那幾道劃痕,最后帶著隱隱的紅色隱沒于下顎上那片干涸的血痂里。 好看精致的嘴唇輕輕顫抖,可他倔強地抿直,他抓住她的手用力按在自己胸口上,“這里最疼?!?/br> 特別得疼。 她太狠了。 她剛剛…令他難過,絕望。 明明他們才是夫妻,理應是最親密的關系,可她連一秒鐘都沒有站在他這一邊。 安錦紅唇微動,目光清明地凝視著他,眉頭輕擰著一副不知說什么的模樣,最后憋出一句,“那去醫院看看醫生?” “……”,傅寒時緊攥著她的手腕,聽到這句話輕顫一下,半點沒有往常的瀟灑余裕立刻急道,“那你陪我去?!?/br> “……我不是?!?/br>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安錦想。 她得意思是讓他自己去啊,再不濟,可以叫助理過來,或者郁清河他們誰都行。 但她又怕真把傅寒時惹毛了,畢竟東森集團的律師團隊可不是吃素的。 《仙境》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她不能允許《仙境》受一點影響,她平衡一瞬后立刻妥協,“那你想去哪個醫院?” 拿出手機搜下地圖,“濱大附屬醫院離這挺近,開車十分鐘,我們去這?” 公事公辦,干脆利落。 不像是陪丈夫,像是陪領導。 他靜靜地看著她。 她變了很多,好像心大了許多,能裝下許多事情。 面目一新。 聽她肯跟自己去,剛剛還劇痛的心臟滑過一絲詭異的愉悅。 他自嘲地笑自己,他現在真是沒出息極了。 用這個理由把她留在身邊哪怕一會兒,他居然都覺得滿足。 攥住她手腕之后,他就沒有松。 “好,就那?!?/br> 去哪無所謂,只要她在。 牽著她的手腕往外走,推開會議室門,警察小哥吃完飯已經等在外頭,一見兩個人是牽手出來不禁高高挑眉,托著腮幫子喲一聲。 “真厲害?!彼麑Π插\豎起大拇指,“你們簽下文件,沒有異議就可以走了哈?!?/br> 說完又忍不住囑咐安錦,他是看出來這明艷的姑娘是這群人的主心骨了。 于是他大大咧咧地說,“以后內部有矛盾好說好商量,別動手,你們一個個看著都是精英,怎么能土匪作風呢?” 跟警察小哥再見,四個人在派出所門口,冷風簌簌吹過,衛也打個哆嗦打破沉默。 “那個啥,咱們回去?” 嘴上說著,躁動的小眼神不停瞄安錦被攥住的手腕,還用手肘懟了懟謝衍讓他說話。 謝衍也瞄一眼,眼皮直跳,清清嗓子彎唇假笑,“傅總,咱們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我請你去醫院縫個針?” “剛剛都是我不對,我跟您真誠道歉?!?/br> “就是投資人這事…” 都出派出所了,謝衍果不其然開始耍無賴。 還請他去醫院縫個針,傅寒時無語冷笑,呵一聲。 “安錦陪我去醫院,不用你請?!?/br> “至于投資人這事,我和安錦是夫妻,我拿婚內財產支持她的事業不是理所應當?” “……” 聽這話里得占有欲,還夫妻,還婚內財產? 安錦同意嗎?這不是占她便宜! 謝衍撇嘴不樂意,手臂一動就要掙開衛也的手又要沖上去要跟傅寒時再說道說道。 這給衛也嚇的,連忙求爺爺奶奶,扯著謝衍往另一個方向走,“走走走你陪我去藥店買點藥,我臉上這傷口可疼了?!?/br> “衛也你松開我!” “哎呀祖宗!你是我祖宗!我可求求你了?!?/br> 周圍靜下來,只有他們兩個。 “你們今天怎么打起來了?”她問。 他目光幽幽,臉上委屈著,寫得明明白白—你才想起來問。 但他一句話沒說。 讓他說出來謝衍要挖墻角,不如讓他去死。 那輛低調奢華的黑色賓利就停在不遠處的樹叢旁,兩個人并肩走過去,開門上車。 車里的空氣依舊清新,帶著一股雨后的泥土香。 這是她之前特意為他買的車載香氛,沒想到他還在用。 熟悉的氣味調動起從前的記憶。 在這輛車上,他們擁有許多甜蜜的回憶。 他們相擁在一起親吻,他攬著她到懷里說悄悄話。 夜晚,她還坐這輛車去給傅寒時送過湯,處心積慮的給他驚喜。 如今又坐在副駕駛上,安錦身體不禁有一絲僵硬。 她有點后悔剛剛答應他一起去醫院,太尷尬了,她在心中哀嚎。 尷尬到她頭皮都有些發麻,于是她機智地轉移話題,問他,“今天你滿意了嗎?” 安錦用余光瞟他小心翼翼地問,“不會追究師兄了吧?我替他向你道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