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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對鏡頭歉意頷首,“對不住大家,大家再跟我聽一次?!?/br> 心里卻念叨著,兄弟你咋還沒到啊,是堵車了還是車壞了。 再晚訂婚戒指就沒有了! 媳婦就更難追了! 好在五分鐘之后,傅寒時到了。 傅寒時推門而入,裹挾著外面沁涼的風還有獨特的冷香。 望著屋里黑壓壓的人群眸色發沉,抬步撥開人群。 前面看熱鬧的工作人員冷不丁被撥開心下不樂意,剛要回頭發火就瞧出來這人非富即貴,把都到嘴邊的不滿生生咽下去。 男人氣勢威壓,矜貴冷峻,挺直的后背如立在山巔的雪松。 他緩慢而堅定的一步一步往前走,周圍人們漸漸發現,不由得往邊上靠了靠。 眼前愈發明亮,傅寒時終于看到刺目的場景。 他的妻子正跟另一個男人笑盈盈的對視,那個男人他見過,在安錦辦公室陰陽怪氣過他。 “你怎么想到要寫這個題材的?”謝衍笑著問安錦,話音落往前一看眼神定住一瞬隨即望著鏡頭繼續介紹,“《仙境》劇本的立意不是我提出來的,其實安錦的想法?!?/br> “讓她介紹一下吧?!?/br> 安錦略帶羞赧地笑笑,垂眸一瞬,再抬眼時笑意消散,眼底燃起明亮的火光。 “我想制作一部關于女性無從選擇的電影?!?/br> 她想了想,“也不是無從選擇,是沒有辦法反抗?!?/br> 她說,“我之前看過許多新聞,在觀念老舊封建的山里,有人會花錢買女人為了傳宗接代?!?/br> “這很慘烈,但更慘烈的是有些人一開始精神已經失常,在被買來或者在被撿走時根本沒有反抗的選項?!?/br> “她們懵懵懂懂墜入深淵?!?/br> “我們劇本里有一段,很殘酷也很現實。年輕的女大學生瘋了,被’撿走’之后被拴在狹小黑暗的屋子里不見天日?!?/br> “片名叫《仙境》是為了諷刺,山清水秀如仙境的山林里有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對這些女人來說是炙火煉獄?!?/br> “可惜她們精神已經失常,無法逃脫?!?/br> 安錦溫柔訴說,娓娓道來。她的嗓音有一種魔力,讓人忍不住沉迷,恍惚間被她帶到那個世界。 現場卻越來越安靜,到最后幾乎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四周隱隱約約的啜泣聲格外明顯。 有淚點低的小姑娘扭頭掩面嗚嗚直哭,包括剛剛那個拐郁清河過來的小編輯。 傅寒時沒有出聲,隱在光后的黑暗里眸光深邃的凝視著她。 “那你怎么想到這個主題的呢?”導播忍不住在場外出聲。 安錦明艷動人,看起來就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豪門小姐,他也聽領導說,人家家里條件的確極好。感覺跟這個主題不是一個世界,怎沒想到的呢? 聽聞這句話,安錦靜默著。 連屏幕里刷的彈幕都停了,等待她的回答。 怎么想到的呢? 因為她似乎有相似的境遇。 只不過她是被隱形的繩索拴著。 那個女性形象不是她,卻也是她。 因為她也曾被困在絕望不見天日的地方。 想到這里她笑笑,說,“等電影拍出來大家就知道啦,我們計劃也會有電影紀錄片?!?/br> 可惜這個笑容落在謝衍眼中有些苦澀,他眸光發深,先是瞇眼看了一眼燈后的男人,彎彎唇抬起手臂繞過郁清河后背輕拍安錦肩膀,笑得像一只吃到rou的壞狐貍,“那我們先抽獎吧?” “說不定沖著獎品,大家能一直關注我們的拍攝過程呢?!?/br> “好啊?!卑插\抬手對著鏡頭展示手上的心型粉鉆,輕輕晃動兩下,精致的鉆石在盛大的白色光芒下璀璨生輝。 “我們怎么抽比較好?” 從她開始敘說開始,傅寒時胸口就像隱藏一把火焰,她的每一句話,眼底的每一絲傷痛都變成熱油滴上去,那朵火焰越來越大,越燒越旺盛。 燒得他胸腔里灼熱難耐,連喉嚨都干涸的厲害。 她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意思。 他就是困住她的那個惡人,是她痛苦的起源,是令她她墜入煉獄的惡魔。 他眼角發熱,想辯解他不是。 可樁樁件件真實發生過的事情,還有她眼底冷寂的光無一不在提醒著他,這都是他造的孽。 從前他愛她,是像主人寵愛討喜的鳥兒那樣。 強勢無比,不容反抗。 在矛盾分歧時,只想如以往在商場上雷霆手段一樣令她折服。 他愚蠢自大,幾乎險些折斷她稚嫩的翅膀。 冰冷鋒利的刀片無形地剮過他每一處血rou。 當安錦閑適地展示訂婚戒指要當作抽獎獎品時,他終于破防。 他忍無可忍從燈后走出,望著她驚訝的神情往前一步伸手覆住她的手,定定的凝望著她。 目光沉沉,仿佛蘊含萬物。 似訴說,似悔恨,似祈求。 不要…… 他黑漆漆的眼眸說。 一只骨節分明線條格外好看的手掌突然出現,又按住大美人的芊芊玉手。 網友們身上的八卦因子瞬間爆發,直播瞬間炸了。 這是怎么回事??? 他輕輕晃頭,無聲地祈求她。 眼尾泛紅,面前三個人看得一清二楚,可此時他已經顧不上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