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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這些東西都該她是她的活計,她應當吩咐人去收拾的,沒成想陸時寒又提前幫她把事情給做了。 夫君真是太細心了。 待回了別院后,沈扶雪才發現,陸時寒說的收拾當真是全部收拾妥當了,就連她一貫喜歡的那些話本、游記,還有她的那些瓶瓶罐罐,都一個沒少。 看來是徹底不需要她費心了。 翌日一早,陸時寒和沈扶雪搬進了東宮。 東宮是歷代太子的居所,幾乎可以稱作小皇宮。 除了起居的場所外,更有辦公、舉辦宴會、舉辦重大活動的各種殿宇。 陸時寒帶著沈扶雪,一路穿過這些殿宇,到了起居的后院。 后院里房舍也很多,按說有許多房間都是給太子的妾室住的,不過陸時寒只有沈扶雪一個正妻,這些宮室也便空著了,兩人只住主屋就好。 沈扶雪還發現,花廳里的窗子都換成了琉璃的。 這肯定是陸時寒的吩咐,方便她賞雪用的。 沈扶雪的唇角忍不住翹了起來,夫君想的可真周到。 陸時寒側過臉:“想什么呢?” 沈扶雪搖頭:“沒事?!?/br> 她只是在想,夫君實在是太好了。 在東宮安頓下來后,陸時寒和沈扶雪依著禮數去拜見了建寧帝和張皇后。 建寧帝很是高興,臉上滿是笑意,和陸時寒聊了半晌,才放陸時寒離開。 這之后,二人則是去了玉牒館。 現在陸時寒已經恢復身份了,自是要依著皇室的規矩上玉牒。 所謂玉牒,其實就是皇室的族譜。 大周至今,傳承百年有余,族譜多的都數不清。 還是記錄官從那一摞摞玉牒中,找出陸時寒所在的玉牒。 沈扶雪一直站在陸時寒身側,她從那一大串繞口的經歷后,找到了陸時寒的名字。 記錄官把陸時寒的玉牒補全,而后又在陸時寒后面,添上了沈扶雪的名字。 “妻沈氏扶雪?!?/br> 在偌大的族譜中,二人的名字緊緊挨著。 若是以后他們生兒育女,兒女的名字也會記錄在他們后面。 從前,他們二人的名字記錄在婚書上面。 現在,他們二人的名字則記錄在皇室的玉牒上,不管死生。 記錄好玉牒后,陸時寒帶著沈扶雪去了奉先殿。 奉先殿,自是要祭拜先人,祭拜陸時寒的母后。 兩人取過香燭,跪在地上叩首。 沈扶雪知道,陸時寒雖然從未提過唐皇后,但在他心里,一直都記掛著這位親生母親。 若不然,陸時寒之前也不會一直與建寧帝有齟齬,他也是因為建寧帝沒有護好唐皇后,才會一直與建寧帝生分,一直沒有認回身份。 隔著裊裊的香霧,沈扶雪想,母后,您就放心吧,她一定會好好陪著陸時寒的。 沈扶雪想著,忽然一怔。 和陸時寒成親這么久以來,她從未想起過她的身子。 這段時日過的實在是太幸福了,以至于她幾乎都要忘記,她其實是個病人…… 就算有太醫的診治,怕是也延長不了幾年壽命。 她注定不能陪陸時寒多久。 沈扶雪垂下了眼睫。 娘親和父親一直說她迷糊,孩子氣,沈扶雪其實也知道,她性子太軟了,也太依賴陸時寒了。 不過這樣倒也好,她至少想得開。 雖然知道自己沒有多少年可活,但她一直沒有垂頭喪氣。 就比如現在,她也沒想過放棄,或是沉溺在悲傷中。 沈扶雪是想著,若是她當真歲月不永,那便用剩下的時間,一直陪著陸時寒吧。 陸時寒從蒲團上起身,卻發現小娘子微微仰著頭,薄薄的日光從窗柩里透進來,照在小娘子的側臉上。 小娘子的皮膚白的通透,此刻被日光一照,脆弱的像是一張素白的宣紙。 像是隨時都會消失一樣。 陸時寒莫名想起從前在書畫鋪子的時候,那次他就覺得小娘子像是會隨時離開一樣。 現在的感覺,竟和從前一般無二。 陸時寒皺眉:“nongnong,你怎么了?” 沈扶雪回過神,她彎唇笑了一下。 沈扶雪本就是極輕靈極甜的長相,這樣笑起來的時候,看到她的人像是所有的煩惱都會消失一樣。 沈扶雪道:“沒什么,夫君,我就是有些餓了?!?/br> 今天折騰了大半天,她一直沒用膳呢,當真有些餓了。 陸時寒緊皺的眉頭松開:“我這就帶你回東宮用膳?!?/br> 沈扶雪點頭:“好呀?!?/br> 兩人離了奉先殿,沈扶雪在一旁纏著陸時寒,說她要吃什么菜。 陸時寒一邊握著小娘子的手,一邊道:“不準挑嘴?!?/br> … 搬到東宮后時日漸長,沈扶雪也逐漸適應了在東宮的日子。 身為太子妃,按理是該時常向皇后和太后請安的。 不過張皇后是個淡薄的性子,平素也不怎么讓宮妃請安,沈扶雪這個小輩自然也無需多去。 不過慈寧宮倒是要常去的,畢竟太后一向很喜歡沈扶雪,而且沈扶雪一個人在東宮里待著未免有些無聊,還不如去陪太后,替陸時寒孝敬太后。 除此外,沈扶雪大半時間都在東宮里待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