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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衛卿珩提早叫人準備過的,他們東宮這邊只能做得更仔細表示對先帝崇敬,不好有叫人說嘴的地方,尤其眾人都看著。 “那走吧?!?/br> 正廳擺了相關的東西。 本來應該是在太子妃主持之下的,結果戴玥姝和娜良娣攜手到達的時候,都嚇壞了。 太子妃趙嫣然已經憔悴得沒有人形了,渾身都仿佛向外發著股腐朽的氣息,為了遮掩血污的味道,她身上用了很重的香,但為了表示對先帝的敬重,她又不便于使用別的香,只能用佛堂里那種厚重檀香和燃燒紙錢等物混雜之后的味道去蓋,那可真是難以形容。 她坐在那里,神色平靜,意外的一雙眼睛多了幾分精神。 就像是身軀不頂,但她的靈魂重新被注入了某種活力。 戴玥姝稍微一想,便明白了。 她是想做皇后啊…… 按說她這個太子妃在太子夫君成為皇帝之后,她自然也就是皇后了,但以戴玥姝對衛卿珩的了解,他恐怕不是這么想的。 就是不知道這兩個,誰能熬得過誰了。 她心里嘆息一聲,與娜圖雅相視一眼,兩個人默默地坐到位置上。 等人陸續來齊了,太子妃原還想站起來主持,結果渾身都在發顫,腿都立不起來。 徐有德的徒弟永順本來就有些不高興,他師父當時吩咐的就是找昭良娣就行了的,結果沒想到太子妃這頭應是拖著快死的病軀出來了。 當時燕氏怎么就沒一下把她毒死呢?讓她現在在這里惡心人,把人哽得不上不下的…… 他不乏惡毒地想著,自然是想要討好目前最紅火也是最得殿下、應該說是新陛下心意的人了。 “太子妃娘娘,您這身體就不要嚇人了吧?!彼庩柟謿獾卣f著,但宮里太監見風使舵的本性眾人皆知,太子妃也只是被人當眾下了面子而感到憤怒和難堪。 她剛想說話,便不由咳嗽了兩聲,這次是沒有咳出血來,她出門屋子特地服了重藥。 薨逝的消息傳來,那鐘聲一響她都有些恍惚,幾乎要以為是為她敲響的,但隨后她反應了過來,并且感到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好了,時辰不能耽誤?!庇理樢粨]手,面上不冷不熱的,“娘娘不要為難奴才了,殿下一早吩咐了叫昭良娣領著兩個小主子來行事,昭良娣是澤曦皇子的生母,母代子為,再正常不過了?!?/br> 沒等趙嫣然說話,他就轉了頭,臉上立馬掛上了親切但又不過分的笑意,對著昭良娣道:“麻煩昭娘娘了,請先帝皇孫到前頭來?!?/br> 一群人在下頭聽著,互相交換著眼神。 原還想著太子妃興許是要名正言順的起來了,但現在看,沒有殿下的點頭,那是誰都名不正言不順的,想自己抖起來也不給半點機會。 殿下還是那般霸道,只有得了他青睞的人有機會走在最前面,可惜她們都不是。 她們自己過得一般,但不樂意一樣是不受寵的后來者趙嫣然在眼前“擺闊”。 說實話,這么久時間下來,一日日的,艱難數著時間,她們早就已經習慣了和戴玥姝的巨大差距了。 既然如此,出頭的就這一個,其他人不若和她們一樣安安分分的。 趙嫣然又不討衛卿珩喜歡,沒嫁進來就讓她們“姐妹”被趕了出去,真以為過去了一段時間就恩怨兩消了? 宮外,祿王府也得了信兒。 身為嫡子,衛卿域匆忙地趕在新舊皇帝交接戒嚴之前,去找了祿王。 “怎么會這樣?!”安沛寧無比震驚,在這其中還夾雜了許許多多的不安。 “明明……明明……” “什么,夫人?”新來的婢女紅杏溫聲問著。 她是目前最得安沛寧信賴的人,也在這個院子里掙得了頭一份的體面。 安沛寧本來是不會對她們多說什么的,但紅杏語氣溫和,模樣又很一般,叫她聽著便心里舒服,再加上本就心慌,有些詞句不自然便說出了口。 “明明……皇帝應該是被氣死的……” “不是現在啊……怎么會?” “到底發生了什么?!” 紅杏心跳得極其厲害,但面上半分未漏,不過是瞬息之間,便連心跳聲都平穩了下來。 在安沛寧前世,太宗皇帝、也就是剛剛去世的先帝衛徵,應該是被太子和其他皇子無盡的爭端給生氣死的。 具體的事情她也不清楚,畢竟內情只有當事人知道,連當時伺候的人都被登基后的暴君處理掉了,但外頭傳得是有鼻子有眼。 這也是暴君履歷上有又一個極其糟糕的污點,也是他殘暴聲名的象征之一。 太子衛卿珩容不得手足,一再構陷四皇子、五皇子,當今都原諒了他們,不介意他們的一些冒犯之舉,結果太子硬是要趕盡殺絕。 當然,前世衛卿珩登基之后,果然沒有放過他們。 四皇子一家被一再降爵,五皇子更慘,直接被貶為庶人了,沒有多久,也就是五年之內的功夫,這倆就都暴病身亡了。 但時間就很不對。 安沛寧記得清楚,那應該是正月十四的凌晨時分,當時她屋子里有一盆曇花開了,還是當時的太子妃趙嫣然為了彰顯大度叫人送來的新年賀禮,放在她這邊都凍得快死了,她心里恨得很,倍感這是趙嫣然在侮辱她,所以她那時的印象特別的深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