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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嬤嬤說了幾樣要緊的,茜色聽命便去吩咐廚房了,跟來的是尚食局的人,也算是老相識,一切都是為了戴玥姝和皇嗣,好辦的很。 “蘇梅,你在這邊守著主子,等一會太醫也安頓下來了,良媛主子差不多也該醒了,到時候給主子再診脈一次,確定下情況?!?/br> “奴婢明白?!?/br> “鞠衣和雀梅頭一次跟出來,也不知道東西整理得如何了,我去看一看,然后再打探一下珍太妃那邊的意思,這邊你們多警醒些?!?/br> “是?!?/br> 他們出發的時間不算早,冬天的第一場雪也在幾天前早落下了,不過天很快就放晴了,才落了半日的小雪。 昨日今天,皆是晴朗溫和的天氣,寒風雖冷,但有了陽光也叫人心中多了幾分歡喜。 田嬤嬤穿著身深色耐臟的衣服,仍是老宮女常見的打扮,耳墜花樣是琥珀色的菊花圖案,手腕上一對雕刻蠶紋的玉鐲子,這還是當年皇后娘娘賜給她的,也是她戴得最久的鐲子。 她一樣穿得不少,但看起來并不會臃腫,走路腳步穩健,聲音極輕,練了一輩子的功夫半點沒有松懈的,踩在雪地里都悄無聲息。 過了午后,最后一點雪也化了,不過聽欽天監說過幾日還會繼續下雪,一直到太子大婚的時候。 想到太子妃,田嬤嬤的心里又沉重了幾分。 她觀察了好幾日殿下和戴良媛的相處,最后肯定,太子殿下也是衛家的種,確實癡情,一如先帝和當今年輕時,他的心意全落在戴良媛的身上了。 也正是因為此,她才格外不忍心,最后點頭過來,答應來伺候戴良媛,順便替已逝的皇后娘娘看看她的小孫子小孫女。 不過,衛卿珩的打算也并不難猜,和戴良媛相處久了,雖然很不敢相信,但確實便是如此。 只是其他人,大概會出于常規的思維,立馬陷入殿下的“陷阱”里。 誰能想到,衛家又出了個情種呢? 田嬤嬤就是在當初的皇上對先皇后身上,也沒有看到過那樣的眼神,可衛卿珩這個太子只要看見了戴良媛,那就沒有移開過目光的。 她有時候會忍不住想,當年先帝看珍太妃的時候,也一定是類似的眼神,那么執著認真,不顧一切又謀算全部的。 “你是?” “奴婢是戴良媛那邊伺候的,姓田?!?/br> “噢……你有些眼熟……當年可是坤寧宮伺候的?” “正是?!?/br> 田嬤嬤多精的眼神,一眼就搭話上了珍太妃那邊的人手。 這宮嬤和她年紀差不多,但精神頭不錯,田嬤嬤自知自己當年為先皇后哭了太多,頭發白了所有還長了不少皺紋,比同齡的更憔悴蒼老一些,但這不是說她已經老眼昏花干不動了。 對方保養得明顯就要更好些,雖然說寺廟生活清苦,但她顯然沒有吃太大的苦頭,看來珍太妃的生活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甚至可能過得不差。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田嬤嬤和她就互相打探出來了彼此的情況。 對方宮嬤姓洪,洪嬤嬤也是宮里出來的,不過自一開始便侍奉了珍妃,后面先帝故去,便跟著來到了康成太廟。 “這里的人手原就是先帝留下的,外頭的侍衛等我不好說,但里面近身這些,全是珍太妃娘娘的人手……不過好相處的很,只要你家主子不生事情,沒有什么可擔心的?!?/br> “這里的小和尚等與我們一向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他們是簽死在這里的,不能去往別家寺廟,也不能還俗等,但在康成太廟的生活,不是我說,和一般和尚比起來,那絕對算是不錯的了?!?/br> 康成太廟最早是先帝的人才供養著,連同山腳下的那些,都是有關人家落戶下來的。 后面,是當今一直在暗中奉養著,雖然京城里頭如今已經幾乎沒有珍太妃的名字了,但并沒有虧待什么,太廟本身的供奉是一套,另外的照養也是一套,吃穿用度只要不拋費,沒有什么讓人為難的地方。 “是舒服著哩,便是你家主子想出去附近逛逛,也沒有什么不可以的,這里護衛可不少,都是厲害人?!焙閶邒唠[約暗示著,田嬤嬤只沉默地點頭,聽見了但沒有答應。 “不過既然是來養胎的,還是不要亂走了,再說這個冬天,路上也麻煩……我們娘娘也早得了信兒,那也沒有什么不可以的,不過珍太妃娘娘清養多年,喜歡安靜些,若有大的動靜,且不要鬧到我們這塊來,我們在很后面住著……” 洪嬤嬤進去匯報了一聲,珍太妃果然沒打算見人,見時間還有一些,她便拉著田嬤嬤一道說了會話。 兩個都是聰明人,互相套了套,交換了不少信息。 田嬤嬤回來的時候,戴玥姝已經用上了朝食。 她穿了件素色的直袖立領短襖,下著一件寬松的香皮色百褶裙,外面再套一件厚比甲,披上毛絨披風,墨發披散在身后,正用得高興。 “嬤嬤回來了?可用了膳?” “奴婢一會吃,不礙事的?!?/br> “有蘇梅和茜色伺候著呢,嬤嬤先去用點熱的,吃飽了才好過來回話?!贝鳙h姝客氣說著。 她推辭一番,叫茜色等跟著勸了勸,最后還是答應下來。 戴玥姝也不介意,自己再高高興興地吃了一碗珍珠小圓子的甜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