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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都聽殿下的?!背虌邒哐赞o客氣。 衛卿珩隨著當今,一道去了燕太后的壽康宮。 太后在這居住多年,壽康宮的一應規制一直都是最好的,前后也修整了幾次,總歸是樣樣順著太后意思。 燕太后是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人家,穿得看起來樸素,但樣樣都精湛到了極致,實際上仍是價值不凡,卻在面上做到了極致。 她一頭白發卻并不顯老,反而一雙總是微垂的眼眸格外清明,睿智得不像是個普通老人,當然她也確實非常不一般。 十幾年的皇后,幾十年的太后,未來更是不知道要多久時間在這里,她的分量早已經不比尋常。 衛卿珩十分清楚,她有野心,又格外看重名聲。 當年她能用聲名死死壓住珍妃,如今也能借著這一套,將當今和他都壓住。 孝道最大,實在難為啊…… “哪里用得上你們兩個來給我侍膳?”燕太后擺擺手,親切地拉住當今的手,問候了幾句又親昵地拍了拍衛卿珩的手背。 “都坐吧,自家人,不必那么麻煩?!?/br> 父子兩人自然再度答謝,表示了對太后寬容、慈愛小輩的感激,又表示了自己的孝順之情,太后高興得合不攏嘴,這樣幾次三番,才算是結束。 衛卿珩對這一套流程已經非常熟悉了,他知道太后自己本身是非常喜歡這些“繁文縟節”帶來的她無比“尊貴”的虛榮,她看起來一身佛家文化的東西,其實本質仍是那等子物質又殘酷的人。 太后的胃口不大,她才放了筷子,當今便也跟著放了筷子,衛卿珩早就準備著,也沒打算在這里沒滋沒味地安靜吃素齋就能吃飽,立馬也跟著放下,做出安靜恭聽的模樣。 “珩兒啊?!碧簏c了衛卿珩的名字。 “是的,皇祖母?”他膝行幾步到近前來,果然被太后拉住了手,面上仍是關切的模樣。 太后再度問候了他近日的生活,又問他哪里哪里可有不如意的,他自然都說沒有,太后這才提到宗室的事情。 “元安是個好姑娘,可惜她兒孫都不惜福,你們父子管教他們,是應該的,就是不好叫元安傷心了,我是她嫡母,你是她哥哥,”她看向當今,又看向衛卿珩,“她還是你姑母,那就這一個姑母了,自然該多愛重幾分?!?/br> “請皇祖母幫幫孫兒?!毙l卿珩立馬接話。 太后露出幾分笑容來,完全不介意做做好人,借此彰顯幾分她太后的榮耀。 像這樣當今或是太子當惡人,她卻做那些收攏人心事情的舊例,已經不少,宗室能一直信賴她,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沒有皇后和她“搶功”,只能由她來做。 “那我便為你們父子辛苦些,唉?!彼?,“程姑,去拿了我那套頭面來,回頭我便叫人賞了元安,也好讓她安心,其他的你們便不用多擔心了,有我這個老人家在呢,有多的事情,自讓他們來尋我?!?/br> 太后久居深宮了,宗室不可能為了這等子小事情去煩擾她,這算是不孝,就算是他們遞牌子進來,說的也從來都是喜慶的好事情,什么請賜婚啦之類的。 衛卿珩更加清楚她也就是這么一說,回頭麻煩全落在三人里面最弱勢的他的頭上,不過他做了便做了,一點不畏懼這么幾分流言和挑戰,他若是怕事,當時就不會叫郡主府知道事情嚴重,把小胖子的錯一股腦算在沒教好的父母頭上。 這邊事情才剛結尾,果然太后又提到了。 “我聽說,”她眼睛微微瞇了瞇,看起來仍然是慈祥和藹地笑著,“你有個小妾懷了皇嗣了?” “是,良媛有了一子,算來已有一個多月了?!?/br> “這樣啊……”她捻著手上的佛珠,像是坐在那里的菩薩一般,柔和地微笑著,視線落在他身上,始終沒有離開。 “是你的頭個孩子,是該重視些的,懷相可好?” 衛卿珩腦子里轉了一圈,不知道想著了什么,最后只微笑著謹慎地又親熱地回答:“回皇祖母的話,良媛那頭我安排了太監叫一道伺候著,也是盯著,目前看白日里情況還好,口味略有些變,但沒有特定的指向,民間說酸兒辣女,她卻好像兩頭都喜歡,有時候又兩頭都不喜歡……” “我基本上天天聽人匯報,好歹是孫兒的頭個孩子,我不好不上心。有時候晚上也會去看她,不過并不歇在一處,在臥室里隔了地方,其實是兩處?!?/br> “哦?”太后露出一點驚訝的神色來,但很快地收斂了,“原不是一處的,那便好,知道你不是那等子沒有分寸的孩子,但不過是一個小妾,你也不可過分……明白嗎?” 衛卿珩這便笑了,任憑自己鬼話連篇,臉上卻真切得不能再真了:“孫兒當然明白,再多就是抬舉她了,還怕折了皇嗣的福分,只要她能好好生下來,孫兒自會做好安排,且等孩子出來了再說,到時候還要請皇祖母賜福呢?!?/br> “哎,那到時候我可是要親自抱抱曾孫的?!?/br> “皇祖母這便不疼孫兒了嗎?” “哪里的事情呢?”她笑,“我還想著再給你撥兩個伺候的,這是不疼你了?” 衛卿珩遲疑了一下。 “怎么,你不愿意?” “倒也不是,”他答,“只是太子妃要入興慶宮了,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