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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女兒想主持壽宴管理這些事情,她便干脆躲懶在后頭,任由她去折騰。 衛卿珩對這個已經嫁到王家的堂姐不算很有好感,主要是她也覺得這人腦子拎不清,選了個昏了頭的親事,此后又鬧出諸多笑話,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總歸叫外人聽了皇室的笑料。 這理由就有的說了,往大里說是辱沒皇室,往小里說也不算特別相關,就是家事折騰。 像是前頭見到的王郡馬,是家中的老來得子,自幼被寵愛長大,前頭有哥哥在頂著,除了年輕時候有一副好皮囊,其他才華本事什么沒有,官位還是家里幫他cao作得來,屬于混了個閑差。 等二老去了,就只能靠著哥哥們,但哥哥都有各自的家了,能給他幫助的不多不少,總歸得多想想自己和自家,不再如二老在時那般給他無限制兜底。 當然,客觀來說,駙馬郡馬這些本身也不可能得到什么高官爵位頂多名頭上好聽,擔任的都是閑職,且位置不可能叫他們升得太高。 王郡馬自身品性一般,本來不算是什么合適的郡主駙馬人選,但偏偏長公主唯一的女兒看上了他,執意想要嫁,為了有個絕對的理由和好聽的名頭,她還想要當今賜婚,最后賜婚沒成——當今不想點這個頭——但她人還是嫁了過去。 可是王郡馬這個品性,根本就不可能好。 果不其然,成婚沒兩年就傳出了他在外面逛青樓喝花酒的事情,什么夜不歸宿、一擲千金買花魁之類的,當時在京城里傳的是沸沸揚揚的。 郡主也是被長公主寵愛長大,才養出了個這樣的性子,又沒有親爹在管教,她當即就鬧,但王家和世家搭邊,也不吃這一套。 長公主原也不是不問世事的老人家,但見了這樣就覺不好,幾次下來之后,她試探出上頭的風向,公主府也不待了,為了不給自己和女兒再惹禍,主要是郡主被寵壞了,長公主也狠不下心去管,最后只能躲到百花園里,連自己女兒也不見。 就這樣才慢慢讓郡主收斂成長起來,幾次三番鬧騰了很多回后,這兩個人最近幾年才安分下來。 王郡馬依然老樣子,郡主看起來是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嫡子身上,她也四十多了,沒當年折騰的勁頭了。 戴玥姝才問過,她是帶著孩子在郡主府單獨住的,嫡女有三個,最大的已經出嫁,還有一個在相看中,小的女兒是8歲,還有個6歲的兒子。 戴玥姝自己估計,今年前朝似乎沒有其他的大事情,如果不是在職位上辦差出現重大失誤,按說王俊馬擔任的是閑職——不太可能有重大失誤的情況,那就只可能是被牽扯到了大案件中,但今年下來最大的案子都是和紅河州相關,這樣一想,她便完全能夠理解太子衛卿珩的態度了。 當今手段溫和,更偏于息事寧人的平衡之道,而太子年輕氣盛,更想要做到一個相對清明的前朝環境。 “怎么搖頭?” “也不是,就是想到王郡馬……” 她有意貼耳和他說話,才開了個頭他便明白了。 衛卿珩當即就笑了。 “正是呢,我的阿姝真聰明?!彼f著,眼里多了幾分對郡主一家的嘲諷,“他們太折騰,我很懷疑養出來孩子的品性?!?/br> “還沒見著人呢,殿下也不要這么說嘛?!?/br> 戴玥姝念著是在人家的園子里,說了幾句主人家的好話,衛卿珩卻沒那么多顧忌。 “什么樣的長輩養出來什么樣的孩子,長公主就是脾氣太好,太溺愛了?!?/br> 戴玥姝當即便注意到老太監默默地偏了偏,裝出沒有聽見的樣子。 她心里嘆息一聲,最后只道:“都不容易呢,再說郡主府上好幾個孩子,前頭已經嫁人的姑娘可沒有聽說什么不好的名頭?!?/br> “也是?!彼o面子地點點頭。 氣氛這就和緩下來,他還偶爾和她說點以前來園子逛的趣事,基本上是哪里都熟悉,還能一下指點出前后的變化。 “這天還有養得這樣好的牡丹啊?!?/br> “你喜歡?”他問,“那我讓人給你送一些去,宮里頭多呢,牡丹最不缺了,貴妃喜歡?!?/br> 當今給了貴妃賜用牡丹的殊榮,但始終沒有松口皇后之位的事情,不管貴妃怎么努力,即便是她有很多逾制到皇后才能用的東西,但沒有鳳印、沒有風位就是沒有辦法。 貴妃曾經被嘲笑只能用芍藥、山茶花,結果轉頭當今就罰了人,賞賜了牡丹,但這究竟—— 戴玥姝清楚看到衛卿珩話一說完,雖他完全是無心的,但周圍人頭低得更低,半點不敢吭聲,她也就不好再多提牡丹了。 “也不用?!彼匀坏鼗卮?,“我就愛看些開得正好的花,好看的我都喜歡,連蘭花我不都賞了很久?” “倒也是,沒有見你有特別的喜歡,這樣倒顯出蘭草的特別了,不過蘭花高潔,是好花?!?/br> “都是人說的,花只是花罷了?!彼龘u搖頭。 “能讓你喜歡的,就是好花,”他笑道,“有我的話在這里,便是父皇也不會為了這么小事情否了我的?!?/br> 衛卿珩一言一語,都能叫旁人震得不敢吭聲,他們早散了開,但就是只聽見一點尾音都恨不得鉆到地里去。 但戴玥姝已經習慣了他的風格,也知道他和她說話是并不怎么顧忌,最重要的是他說的是實話,當今對他的寵愛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