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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殿下知曉有關雙生子的事情后,蕭容昶便將當日的事重新理了一遍,當時所有人都處理了,唯有這個叫月屏的丫頭,因她特意交待過內務府放人,自己也就隨她去了。 歸根結底,還是要怪自己當時沒去和她把話說清楚,才會造成這許多誤會。 玉痕一怔,隨即垂眸道:“是的,且公主交待過,若大人問起這事,就將人一并交給大人?!?/br> 蕭容昶饒是在外面繃得再緊,此時也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嗯?!彼愿棱针S:“將這兩人一并發落大理寺,和今日行刺的那位憐貴人做個伴去?!?/br> 這三人,他壓根就不打算審問。 對方既動了不該動的人,他對付人的手段就相應變了。 林家那條老狗未免也太過天真,真當他蕭容昶是菩薩心腸,可以隨手拿捏了。 ~ 林錦得知自己被蕭大人派去南都辦案子,心里很是欣喜。 隨意收拾了幾樣衣物,便隨車出發了。 被蕭大人派來保護他的人一路護送,簡直可以說受寵若驚。 與此同時,一名與林錦身段相似的死刑犯被易容成他的模樣,再套上他平常穿的官府,被送上了馬車。 假林錦乘馬車到碼頭,在眾目睽睽下上船,一路前往通州。 過了兩個時辰,林家才收到公子留下的親筆書信,告知父母自己被首輔大人外派辦差,至少要三個多月才能回來,讓家里人不要掛念。 林國輔當下便有些不安,正要著人跟著去,便見平時伺候兒子的小川子回來了。 他不由拍桌子吼道:“公子去南都,你為何沒跟著去?!?/br> “奴,奴才要去的,可公子說這次任務屬機密,首輔大人吩咐,不得讓任何人隨行,奴才便只得回來了?!毙〈ㄗ又е嵛岬?,摸著腦袋道。 林國輔氣結:“那你為何不早些回來報!” 提起這事,小川子雙膝一軟,跪下告饒道:“奴才本不喝酒的,可今兒霜大爺非要拉著奴才喝,奴才推卻不過就喝了一小杯,沒想那酒力道大,奴才竟睡了一個多時辰才爬起來,出去一看公子已經沒影兒了?!?/br> 這時,派出去查探的人也來回稟道:“老爺,公子兩個時辰前在東碼頭上船,往通州方向去了!” “通州——”林國輔想到前一陣那里剛鬧過瘟疫,兩眼一黑跌坐在大椅上,指著那兩人道:“還不快追去通州,好生照料公子,切不可出任何岔子?!?/br> 之后的兩天,壞消息又接二連三傳來。 一時是林錦所坐的船遇上水賊,情況驚險萬分,差點連人帶船都翻進水里,一時又是所換乘的馬車翻下了陡坡,而隨行的人都沒事,就林公子摔斷了腿…… 宮里皇帝遇刺的事遲遲不判,大理寺如今審得怎么樣了,一絲兒消息都傳不出來。 那個憐貴人雖曾在皇后身邊伺候過,可實際上,是他命人□□好了送進宮去的。 且憐貴人只知,自己背后的主子是瑾貴妃,當初是瑾貴妃為了爭寵,才讓她去皇后娘娘身邊做眼線。 這次也是受瑾貴妃指使,才會膽大包天去刺殺皇帝。 林國輔已經做好了棄車保帥的準備,誰知對方完全沒有按照他既定的套路辦事。 那人既不動瑾貴妃,也不著急對陛下遇刺的事蓋棺定論,只一徑拿著他的軟肋,反復撥弄。 就像是最有耐性的獵手,緩慢折磨著他的獵物,思考著先從哪一口開始吃。 是他低估了這個年輕人的手段,也錯估了他的人品。 果然能夠坐到這個位置的人,都是畜生。 第三天,摔斷了一條腿的錦公子終于活著抵達通州,卻在當天晚上就發起高熱來。 飛鴿傳信到林國輔手上的時候,他拿著信紙的手都開始抖了起來。 他們竟不給錦兒請大夫,就讓他活生生在濕熱不透氣的寒屋陋舍里熬著。 蕭容昶那個畜生,是記恨上了他們家,要用這種陰損的方式活生生熬死他的嫡子! 再怎么憤恨,他仍是舔著一張老臉,去了文淵閣拜見。 卻被告知,首輔大人已經在大理寺恭候多時。 大理寺最靠四面的那排屋子,關押的都是罪大惡極的死刑犯。 審訊室里,蕭容昶一身玄衣,正端坐著喝茶。 第74章 惜命 本官就是王法。 隔著幾步之遙, 林國輔幾乎以為自己認錯。 光影明滅之間,那張年輕英俊的臉上彌漫著陰冷的情緒,在審訊室森然的光線下, 猶如白日見了鬼。 這的確是副萬里挑一的好皮囊。 連他那向來眼高于頂的女兒,都對這副皮囊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大人,有何貴干啊?!笔捜蓐莆惨袈暂p挑, 手里端著茶盞, 目光斜掃過去。 臨到要低頭的時候,這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才發現,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林家一直韜光養晦,從不曾參加過任何派系的斗爭,人人都道他家風正派,與世無爭,這雖只是做給世人看的一面, 但假皮披久了,揭下來時難免連rou帶著血。 心里正在矛盾著, 就見對方慢條斯理的放下茶盞, 用極平淡的語氣說道:“對了, 通州馬上就要封城了?!?/br> “蕭大人不必嚇唬老夫?!绷謬o沉著一口氣,面上滴水不露, 說道:“老夫再奉勸你一句,別與世家作對?!?/br> --